“别说大夫,太医都来了好几个。”
南星控制不住地揪心。
太医都来了?难道他伤得很重?
可是裴深向来是个冷静的人,火势那么大,他为什么非要冲进去?
下人们也想不通。
“侯爷昨日跑进火场里,抱着一个大箱子出来,你们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东西吗?”
“那还用说!拼了性命抢救的,一定是最重要的东西。”
“什么最重要的东西?”
“你想啊,肯定是御赐之物了!”
南星愣住。
裴深冲进火场,不是为了救人,而是为了抢救东西?
什么身外之物,能让裴深如此?
她不相信什么御赐之物,裴深还稀罕那种东西?他太多了。
正院,夫人……
难道是他母亲的遗物?
或许她听错了,是老夫人?
正思忖间,有急促的脚步声响起。
南星悄无声息地微微探身,便看到一个太医模样的人,带着挎药箱的弟子,匆匆往书房的方向而去。
裴深应该还在外书房。
想到昨晚两人在那里翻云覆雨,现在裴深却躺在床上,生死未卜,南星的心,一阵绞痛。
祸害遗千年,裴深不会出事的!
她咬了咬牙,趁人不察,偷偷地往书房潜去。
墨町!
她看到了在书房外来回踱步的墨町。
她往地上投了个石子,把墨町吸引到了无人处。
墨町见了她,比见了亲娘还高兴,恨不得哭一场。
您终于来了啊!
再不来,他鞋底都要磨烂了。
“姑娘,”他悄声道,“侯爷一直在等着您,发了好多次脾气,来了好多大夫都被他撵走。”
南星:“……”
原来没事。
还能发脾气,还对大夫挑肥拣瘦,那显然就没事。
以讹传讹多可怕,话从这里传到两个院子外,裴深就变成了重伤。
再传到外面,是不是就变成可以收拾收拾埋了?
南星想到这里,嘴角不由勾起。
她是因为自己想到的笑话笑的,不是听到裴深没事笑的。
就算有一点因为裴深,那也是因为他还有用。
贤贤不都说了吗?
裴深有用。
“姑娘,”墨町道,“您稍等片刻,小的把人都打发出去,让您去看看侯爷。”
“不必。”
南星生出类似近乡情怯的感觉。
没事就行了,见不见,没什么,她对自己说。
她还不太习惯,两人除了热火朝天办事之外,其他时间的相处。
都是禽兽,谁也别嘲笑谁,脱了衣裳仿佛把脸都放下,彼此都恨不得把对方拆吃入腹。
但是一起做人,就挺难的。
往日这条沟渠横亘在中间,除了情欲这座桥,两人很难跨越。
“不不不,”墨町急得都快哭了,“求求您,千万别走,要不小的今日就要被侯爷生生折磨死了。”
南星不为所动。
比起折磨自己,还是折磨墨町吧。
“姑娘,您难道不想知道,侯爷到底要抢救什么东西吗?”
“什么东西?”
“您进去,侯爷会告诉您的。”
“那算了,我不想知道。”
墨町这次真的哭了,也是服了这位姑奶奶。
“别,别,小的说……但是,但是您能不能听过之后,也只当不知道?”
墨町自怜,他就是个小随从,谁都得罪不起。
主子难糊弄,这未来的女主子,也不是善茬。
他夹在中间,里外不是人,真的好惨。
南星定定看着他,一言不发,却已是冷意凛然。
墨町被她锐利的目光看得后背发凉,连连投降:“小的说,小的这就说……”
果真,这也是他惹不起,不能谈条件的主子。
求求这两位,赶紧相互祸害,放过身边的人吧。
墨町交代了后,小心翼翼地看着南星:“姑娘,您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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