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似乎偏好玄黑和靛青一类深沉的颜色。
他才十九岁，还要一个来月才及弱冠，偏用这种颜色将自己也伪装的深沉稳重。
但也因为他周身散发出的气度，以及眼神之中的睿智和冷厉，这番装扮竟然并不违和，反而从里到外散发着暗光，让人忍不住的侧目。
谢如昕也不禁多看了两眼。
“瞧什么？”云成斐低头问。
“……”谢如昕回了神，随口说：“就是想起你那晚上用的软剑。”
“哦，那个啊。”云成斐的手放在腰间墨玉腰带之上，“先用午膳，等吃饱了咱们再说旁的。”
“也好。”
正午，屋中如今还有些闷热。
婢女们把饭菜摆在了院内的石桌上。
谢如昕瞧了一眼，有些菜色是云成斐喜欢的，有些菜色是她喜欢的，倒是将两人喜好都照顾到了。
谢如昕心里憋着好多疑问，如今这会儿是有点憋不住，吃了两口便问起来，“我让六哥帮忙打听楚默在出事之后可否进宫，六哥说打听不到，你这里可知道？”
谢长安在兵部行走，固然认识的人多。
但皇宫里却是不好插进手去的，他自然没有云成斐这个身份打听宫中事情方便。
“嗯。”
云成斐点点头，给谢如昕夹了一块排骨，才说：“就在那个孩子出现在水陆大会祭台的当晚，楚默便连夜进宫面圣了。”
果然！
谢如昕皱起好看的眉毛，“那你可知道那个孩子，圣上是怎么安顿的？”
“知道。”云成斐淡淡说道：“如今放在宫中宁妃膝下，让人照看着。”
“……”
谢如昕神色微变，“一个冲撞了大行皇后冥诞祭礼的孩子，却被放在宁妃膝下照看？”
“道理很简单。”
云成斐平静地说道：“皇爷爷不会平白无故让宁妃去照看不相干的孩子，宁妃是梁王的养母，也是周王的母妃，孩子的父亲就在这二人中间。”
谢如昕沉默下去。
梁王执掌幽云十六州，是如今实力最强的藩王，因为战功赫赫也十分嚣张跋扈。
前面的劣质军械案，他就是背后的罪魁。
楚默帮他销赃，那自然是和梁王关系密切。
而那周王是个病秧子。
因为身患顽疾，所以留在京城养病，不像宣武皇帝其余儿子那样被分派各地藩镇。
根据谢如昕前世了解，周王和楚默表面看着是点头之交，其实却是密友。
而且这个周王城府极深。
如此一来，两个人好像都有嫌疑。
且周王有病。
从表面看起来，周王倒是嫌疑更大些。
谢如昕沉思片刻，问道：“你可知道周王是什么顽疾？”
“不知。”云成斐摇头，“我与这位小皇叔素来没什么交情，对他的病也了解不多，不过……”
“他平素深居简出，看着凡事不管，却是个极聪明的人，在皇祖母丧期和女子鬼混，还是在观音殿那种地方，我觉得不太可能。”
谢如昕点点头：“我也觉得……那便是梁王了，怪不得楚默愿意做楚赫的便宜父亲。”
云成斐给谢如昕添了汤，“楚默必定清楚那夜观音殿发生的事情。”
“那一晚他连夜进宫，将事实告知了皇爷爷，那孩子牵涉皇族，所以如今才这般风平浪静。”
云成斐顿了顿，又说：“听说贤妃娘娘召见了你和谢星辰，还聊了一阵子家常？”
“贤妃娘娘其实主要是和谢星辰说话，我大致是个作陪的……圣上是不会让皇子家孙流落在外的，那谢星辰……”
“应该会赐婚吧。”云成斐淡淡道：“我那三叔梁王，正妃亡故也有几年了，府中三个侧妃……就看皇爷爷怎么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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