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身姿不似这京都众多文士那般清瘦斯文，而是俊逸挺拔，乌发半束，以玉冠拢起，周身散发出一种介于文武之间，既洒脱又超然的气质。
有鹅毛般的雪片，慢悠悠地落到了他的发顶。
谢如昕抬头看向天空。
这几日天色都有些阴沉沉，今日竟然是下起了雪。
“今年的雪真早。”香桂也看到了，一边给谢如昕手上塞了个暖炉，一边说道：“阴沉了好几日，也不知道这雪下的大还是小呢。”
谢如昕把视线收回来，思忖爹娘他们不知到了何处，沿路越往南走，天气越暖些，但冬天湿冷也是不好受的。
希望家人一切顺遂。
……
马车到了凉国公府门前停下。
两个婢女先下了车，才引着谢如昕到车辕上。
却是云成斐又朝着谢如昕伸来了手。
谢如昕瞧他头发和肩膀上都是雪花，忍不住去拨弄那些雪片。
云成斐微笑，伸手一捞。
谢如昕只感觉腰间被带了一下，人就落到了地面上，云成斐也往后一步站好，“我送你进去？”
“……好。”
谢如昕点点头，与他并肩进了凉国公府。
门房那边递过来一把素色油纸伞，云成斐自发接过，撑在谢如昕头顶，为她挡去那些雪片。
“我似乎……这五年多来，这是第一次正经地来到定国公府吧。”云成斐一边往前，一边打量着府中景物，颇为感慨：“难得啊难得。”
“……”
谢如昕瞥了他一眼，暗道还不是你先前太跋扈。
谢家只能敬而远之。
后来他又去了西境，这次回到京城之后，忙于政务，表面上也不曾和谢家有什么牵连，自然也没机会。
当然，得除过那几次夜探香闺。
云成斐一笑，脚步轻快：“希望以后能多点机会。”
谢如昕没吭声。
昨日便决定回来，所以一早给府上传了话整理一切。
望月楼早早烧的暖烘烘的，如今进来，一片暖意铺面而来。
云成斐把伞收起交给一旁林野，立在廊下，视线慢慢扫过谢如昕院内一切摆设装点。
“冷么？”
谢如昕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
云成斐回头，“不冷。”
“那你忙么？”
“不忙。”云成斐摇头说：“今日无事了。”
“哦。”谢如昕点点头，“那不然留下用晚饭吧，当是谢谢你送我回来。”
云成斐眼底温热起来，“好。”
谢如昕便吩咐香桂他们去准备，自己和云成斐在花厅坐下。
“你这院子我也许久没正经看——”云成斐正在打量，只觉手上一暖，他怔愣着低头，见谢如昕将他垂在膝头的手捏起。
他的手掌冰凉，而谢如昕的手温热暖和。
她双手将云成斐的手裹住，“西境是不是比京城冷得多？”
云成斐忽然抿住了唇，盯着两人交握的手，原本被冷风吹的有点发红的耳朵，那红色又绵延了些许，延伸到了耳后以及脖颈。
他固然对谢如昕情根深种，非她不可。
也曾亲近过数次。
只是那时候多是他半强迫着，谢如昕也像是半推半就，总之不那么自然。
如今她这样却是自然而然，像两人已然是感情深厚的情侣。
“怎么了？”
谢如昕扬眉，将他另外一只手也握了握，把自己的温度传递给他，之后又拖了凳子往前些许，手指攀上他的耳朵。
却没有摸到一片冰凉，反倒觉得有些滚烫。
她诧异地朝云成斐看去，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了什么，“你……你在害羞吗？”
这没脸没皮的人……害羞？
云成斐干咳一声，狼狈地别开脸，“胡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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