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罚之前,他语气诚恳,为顶撞父亲的事情道歉,也表明子嗣那件事情他真的毫不知情。
太子看他一声不吭受了三十多杖,终究是心软,又派人仔细详查,谁知线索断了。
谢如昕问:“是什么样的线索?”
“据说是一个老嬷嬷。”云成斐皱眉:“我没见到人,父亲见了,是东宫的老人了,模棱两可地说我让人给东宫嫔妃送的花草,日日闻那花草香气就不易受孕。”
“我挨了脊杖后,父亲派人去提那嬷嬷要来审问,那嬷嬷已经死了,现场毫无痕迹,确定是自己吊死的。”
谢如昕又问:“那个嬷嬷说的花草呢,可确有其事?”
“嗯。”
云成斐点头,神色无比阴沉,“那是一种叫做万年青的绿植,看外表普普通通,但实际上并非是叫万年青,而是特别培育出来的。”
“陆先生说叫做子母枯,多摆几盆在院子里,女子住在其中便很难受孕。”
“很巧,东宫所有妃嫔的院子里都有。”
谢如昕眉心紧皱,深吸了一口气,“看来这就是个圈套,如果你和以前一样,直接和太子拧着来,那这件事情必定是栽赃到你身上了。”
只因这一次事发的时候,云成斐反应够快,态度诚恳,道歉又为自己申辩,再加上这大半年来,太子和云成斐修复了关系。
父子之间有了信任,这才让那暗处的人算计落空。
否则这次事大了。
“嗯。”云成斐又点点头,“不过这背后的人实在是心思歹毒……我已经让人暗中细查子母枯,以及过手东宫花草的所有人,一定要把这幕后黑手揪出来!”
谢如昕也点了点头,看着面前粗瓷碗里的粗茶,谢如昕忽然说:“太子妃住的院子也有子母枯?”
以谢如昕前世经历来看,东宫里面最值得怀疑的人就是太子妃。
太子妃这个人,表面太过菩萨心肠,背地里却心肝肺都黑透了,挑拨云成斐和太子的父子关系不说,还企图在水陆大会那种要紧场合叫云成斐身败名裂,心思着实歹毒。
而且,谢如昕记得,太子妃早年怀过身孕,后来意外落胎了,隐约听说是被云成斐推的。
偏偏太子妃那时候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还为云成斐求情,说他只是个孩子不是故意的,却等于是坐实了云成斐的罪,惹的太子越发愤怒。
当时云成斐不过几岁孩童,哪里有那么恶毒的心思?
他百口莫辩,不断说“不是他”,但除了谢如昕,其他人似乎不信。
虽然后来那件事情不了了之了,但太子和云成斐父子之间也从那次出现了修复不了的裂痕。
“不错。”
云成斐显然也明白谢如昕专门提出太子妃的意思。
他顿了顿,“太子妃院中不但有,还比旁人的都多……这东宫里,子母枯几乎无处不在,插手花草的人也不少,查起来要颇费一番周折。”
“但有几个人很值得怀疑,自然也是追查的重点。”
谢如昕点了点头,“看来你胸有成竹,那就好,若是有什么要我帮忙的,你便告诉我。”
云成斐笑了笑说:“你多想想我,多来找一找我,陪陪我,便算是帮了我的忙了。”
谢如昕白了他一眼,喝掉碗里的粗茶,扯着云成斐手臂把他拉起来:“走了,到前面再看看!”
……
明华楼边上的酒楼雅座内,周王虚握着拳放在唇边轻咳了两声,瞧着街道上的热闹,容色平淡如水。
啪嗒。
有人推门而入,“殿下,一切都安排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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