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长渊托谢如昕办的事情也很快有了着落。
没过两日果然是给了谢长渊一个文散官职务,跟着随行前去冀北。
于氏听到之后喜忧参半。
喜的是谢老五总算是要当官做点正事了。
忧的则是分离。
她半月多前才送走丈夫和长子,如今谢长渊去冀北一走起码大半年,想来过年都回不来了。
这怎么能不叫做母亲的烦忧?
不过好在她的身边有谢芙溪那个精灵古怪的,总说一些讨巧逗趣的话让人无奈发笑。
而且还有谢焕和月牙两个小崽子,实在是叫人瞧着欢喜,那份烦忧倒是并未持续很久便消散了。
谢长渊前去和于氏告辞的那日,于氏板着脸,却没像往常一样训斥他,而是苦口婆心耐着性子说:“出门在外不比家里,你照顾好自己。”
“还有这趟是办正事,你那些三三五五的毛病,好好收敛一些。”
“别丢谢家脸面,给你爹和大哥他们找麻烦,也不能给殿下找麻烦,记住了吗?”
谢长渊心里嘀咕“您真是看我不起”,然而面上却一副乖巧孝子模样,老老实实地回答:“儿子明白,母亲放心吧。”
于氏平素见谢长渊,谢长渊都是吊儿郎当,装着听话也实在不像。
这一下忽然这副懂事知礼模样,就叫于氏湿了眼眶,“你最好什么都明白……全家就数你最叫老娘操心,这么大的人了都不知道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不该做……”
于氏控制不住地数落起来。
要是以前,谢长渊肯定打个哈哈岔开话题就脚底抹油。
这一次却是暗叹一口气,乖乖听训。
最近这一两年发生了很多事情,前段时间谢长羽娶妻纳妾的事情母亲忧心烦劳,他也看在眼中。
如今便想着,叫于氏多骂两句也不会掉块肉嘛,只要她心情好就是了。
但他这样听训,于氏心里也安慰,反倒是说了没两句就不想说了,还是翻来覆去叮嘱他路上的事情。
谢长渊走后,于氏拉着嬷嬷的手感慨地说道:“这小子好像懂事了不少,真是难得……你说我是不是太烦了,说了那么多废话,翻来覆去的。”
“不会。”
伺候在于氏身边的桑嬷嬷柔声说:“儿行千里母担忧,这是人之常情呢,夫人放宽心就好了,五公子是最聪明不过的,肯定能平安归来。”
于氏默默点头。
之后又免不得亲自帮谢长渊打理行装。
……
云成斐他们出发前往冀北那日,是七月二十。
太子如今和云成斐父子关系融洽,儿子远行,他难免也有些不舍,亲自前往城门相送。
文武官员们知道此事,自然各个跟随,本是简单送行,到一下子变成隆重严肃的场面。
人马已经整装,云成斐一身玄色锦衣端坐马上,朝着太子拱手行礼:“父亲保重,孩儿这就去了。”
“去吧。”太子笑道:“保重。”
细碎的生活琐事他已经叮嘱过李嬷嬷仔细照看,安全他也交代过林家兄弟。
云成斐此行还带了五千玄甲军,玄明亲自带领陪伴云成斐身侧。
一切妥当。
男人的情不像女子那般细腻,父子眼神交汇瞬间,一切尽在不言中。
“走吧。”
太子再次摆手催促。
云成斐垂眸片刻,一扯马缰下令:“出发!”
大队人马缓缓起行,马蹄踢踏,在这七月的早晨溅起尘土。
云成斐走出一小段距离之后,忽然回头朝着城楼上望去,眸中浮起一抹暖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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