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陆先生就是在宫宴之上为谢小姐批命的那位神仙子吗？听说医术出神入化，先生能前来为我父亲看诊，当真是太好了！”
陆景荣不善交际，便说道：“现在看吗？”
齐胤然大致没想到他这么直接，稍愣了一下，笑道：“先生若不疲惫，那我现在可带先生去。”
“好。”
陆景荣就直接站起身来。
齐胤然也笑着起身，“家父住在后头的福寿堂，我带陆先生前去。”
他转向谢如昕：“谢小姐——”
“我也去吧。”
谢如昕说道：“我是先生的徒弟。”
齐胤然挑了挑眉有些诧异，却也是没多说什么，便在前引路，并与陆景荣说了一下老岐阳王现在的情况。
先前连年征战，岐阳王身上大伤小伤无数。
如今七十多岁身体各方面都不太好了，这些年也找了无数的神医，便连京中的御医，宣武皇帝也曾派过来为岐阳王瞧过病。
但生老病死自然法理，无法违逆。
老岐阳王现在身体很是不好，每日睡得多醒的少，已经好些时日都没好好吃过东西了。
齐胤然说着父亲的身体，暗暗叹息，眉宇之间也有忧虑浮动。
陆景荣“嗯”看一声表示明白了，也不多说。
谢如昕随在一旁，心中思绪浮动。
陆景荣曾经说过以小儿头盖骨炼药延年益寿的事情，岐阳王身体如此虚弱，要说半死不活也不为过。
就算真的违逆人伦天道，用那方子炼药服用，能救得回来性命？
或许等陆景荣给岐阳王诊过脉就什么都知道了吧。
一行人兜兜转转，走了良久终于才到福寿堂。
陆景荣站在门前说：“此处方位极好，适合病人住。”
“是吗？”
齐胤然笑道：“先前曾有风水先生看过，也说此处甚好，所以专程辟出来重新修整给父亲住的，看来果真如此，先生里面请。”
“嗯。”
陆景荣点头。
福寿堂内下人不多，只有六人，但看起来都是内敛沉稳，十足能干的，年岁也都不小。
一进内室，谢如昕嗅到一股淡淡的药气。
并不浓烈刺鼻，反而清香好闻。
不像是寻常久病不起之人所居的屋子的状态。
岐阳王躺在床榻之上，瘦的形销骨立，枯黄的皮肉紧贴面甲，还有褐色半块，须发早已经花白。
完全不再是谢如昕曾经记忆之中那个精壮的老爷爷。
齐胤然让屋内伺候的人退下。
陆景荣坐在床弦上检查岐阳王脉搏，片刻后看过老人眼球，指甲等处，站起身来。
齐胤然小心仔细地给岐阳王重新盖好了被子也跟出来，“依先生看，家父如何？”
“不好。”
陆景荣摇头说道：“已是病入膏肓，大限将至了。”
齐胤然瞬间脸色发白，唇瓣紧抿说不出话。
半晌，他才艰难道：“那、那还有多久？”
“几个月是有的。”陆景荣说道：“以前用的方子也是对症的，我再加两味药，老人家能舒服些，每日也能清醒的时间多一些吧。”
齐胤然连忙道谢，并且让人准备了文房四宝送来。
等陆景荣把方子写好，他让人拿下去抓药，转向陆景荣和谢如昕说道：“二位亲自前来为家父看病，我感激不尽，等会儿略备酒菜，还请二位赏脸。”
陆景荣眉毛微皱，看向谢如昕。
齐胤然也就朝着谢如昕看过去，“谢小姐？”
“我们走了一路，也的确没吃东西，那就去吧。”谢如昕笑着说道：“不过陆先生可能会对你家的花园比较感兴趣，如果你让人带他过去瞧瞧，他肯定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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