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那报信的家仆一直跪在廊下,此时瞧柳纯钧如此大怒连忙上前劝解:“老爷不可啊,现在街头巷尾都在传,关的了一人关不了那么多的百姓。”
“而且公子棺椁这件事情实在是有点蹊跷……本来老爷是要做别的事情的,偏出了这事情搞得老爷连正事都已经耽搁了。”
柳纯钧忽然一凛,暴怒下迟红光的双眸逐渐冷静,“不错。”
原本老中山王一走,他便是要拿到陈家护卫调度信物,节制那些人,然后拿住谢长渊、谢如昕、陈书兰几人,控制住冀州城以作为据点。
而后再支援陈文琢的。
结果因为棺椁的事情耽搁,如今一日一夜什么都没做。
陈家护卫调度信物没有拿到,派去抓谢长渊的人也扑了个空,全是变数……
不对。
太不对了。
柳纯钧忽然一激灵。
棺椁的事情,难道是谢长渊所为,然后故布疑阵搅的满城风雨搞破坏?
如是一想,柳纯钧觉得越来越有可能。
当即便如同一盆冷水泼到了身上一样透心凉。
他和陈文琢的计划之事是半刻钟也耽误不得的,自己现在却被迫耽误一日一夜……这中间的变故根本不敢多想。
柳纯钧咬牙道:“陈家那边还没回信儿?”
“没……派去探问的人回说,陈二夫人身子不适,喝了药之后更提不起精神,老奴觉得这是推托之词。”
柳纯钧咬牙冷笑,“早算到她会游移不定——去,拿我令牌调都护府兵马前来,控制冀州四门,那波陈家护卫要是反抗,就地格杀!”
……
谢长渊当日和陈二夫人“晓以大义”之后,压根就没离开陈府。
他自然是知道外面有多危险,回到驿馆更是等于把脑袋挂在腰带上玩耍。
他一直就留在陈家,待在陈书兰未出嫁时的桂院内,等着外面乱作一锅粥。
雷安默默隐在屋内暗处,一张脸暗沉沉地没什么表情,心里也和这张脸一样暗沉沉的。
他昨晚乘着夜色来给谢长渊禀报外面情况,之后因为陈家多加了一班巡逻的护院,搞得没法离开,就只能和谢长渊一样留在陈书兰这闺院。
但是……谢长渊不许他动这个碰那个。
雷安从昨晚到现在就靠着柱子打了会儿盹养神。
反观谢长渊却是四仰八叉躺在陈书兰那张软软的大床上睡的香甜。
偏偏外面巡逻很紧,没办法悄无声息出去,再则要随时守在谢长渊身边保护安全……
雷安郁闷了一晚上,心情真是糟糕透了。
“你累吗?”
谢长渊打着哈欠靠在床柱上,舒展着一双长腿,皱了皱鼻子,嗅到床褥之间某种清香气息,一时间心旷神怡。
雷安敢怒不敢言,“还行……咱们什么时候出去?我看陈家的护院行色匆匆的,外面可能出事了。”
“没准儿柳纯钧反应过来了呢,没事没事。”谢长渊又打了个哈欠,“有小妹和玄明将军带着玄甲军候着他们呢。”
“小妹聪慧,玄明将军效用,相信柳纯钧翻不出什么大水花来,等外面安定一些,咱们再出去也就是了。”
话落,谢长渊的手落到了肚子上,皱眉说道:“就是有点饿。”
他们主仆二人是偷藏在这里的。
因为陈书兰出嫁,这里空置起来,平素巡逻的也是从院门前走过,因而短时间藏匿是没问题。
但他们进来的时候空手而来,并未带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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