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脚下步子不由得地加快几分。
身后的小太监们一个个小跑着跟在谢如昕身边,深怕她一个不稳摔倒了有个好歹。
待到了安乐殿门口,李禄派来带路的小太监上前拿了腰牌给禁军看。
禁军没有二话,将宫院的门打开,放了谢如昕进去。
宫院之中已有十日不曾有人进来打扫,枯叶随风起落遍地都是。
宫殿的门紧闭着,八个穿盔戴甲的禁军手握兵器守在殿门之外。
那小太监照旧上前给他们看腰牌。
禁军瞥了谢如昕一眼,开锁,将殿门朝里推开。
谢如昕眼看着这一系列事情,双眼之中的眸光还算冷静,但实则心里却是冰凉了一大片。
这不是软禁,这是收监了!
只是没有让云成斐去天牢或者刑部蹲着,而是给他在皇宫里画地为牢。
这和坐牢没有两样!
谢如昕压抑着心中的愤怒和担忧,提起裙摆缓缓上了台阶。
她刚一只脚迈步跨进大殿门口,便听到殿内传来云成斐笑声,“才送过早饭,这么快就又送午饭来了?深怕我饿不死啊。”
那声音十分冷漠,还有些沙哑。
虽然他掩藏的好,看似话说的一点感情都没有,但是谢如昕还是听出了几分嘲讽之意。
一心为这朝堂江山,到头来被忌惮被怀疑,轻易就将他拘禁……想必云成斐也被这种种伤了心吧。
谢如昕垂眸沉默了片刻,另外一只脚也跨进了大殿之中来。
嘎吱。
大殿在谢如昕身后被关上。
她缓缓向前走,循着声音,往云成斐的身边走去。
殿内空旷的厉害,还冷的厉害,应该是没有烧地龙,也不曾送暖炉进来,只有一个炭盆。
炭也并非好炭。
谢如昕走近一些之后,便觉得炭火的气息有些呛人了。
里头榻上盘膝坐定的云成斐原本漫不经心地目光,听着那脚步声越来越近,逐渐变得幽深复杂起来,双眸也朝着暗沉的大殿门口看去。
那人进殿之后脚步很轻、有些急。
不像是平素前来送饭的小太监,也更不像是前来问话的官员。
随着那人越走越近,云成斐忽然间站起身来,大步往外走去。
在靠近那人的一瞬间,云成斐用力把她抱紧,“如昕!”
“成斐。”
谢如昕也抬起双臂,紧紧环抱住了云成斐。
云成斐的身上没了清淡的皂荚香气和龙涎香,如今只有微微的汗味。
谢如昕却不觉得难以忍受,只觉得心酸又心疼,“这十日你便在这里,一个人?”
“那不然呢?”
云成斐浅笑道:“还能有什么小娘子来陪我不成?要是有我也不会要呀。”
他打趣着,放开了谢如昕,用脸颊碰了碰谢如昕的脸颊,“好想亲亲你,可我脏死了。”
谢如昕抬眸看着他。
十日幽禁,他自然不再是当初光鲜亮丽的模样,甚至是有些糟糕,下巴上布满了青色的胡茬,发髻也有些松散,几缕碎发从额角垂下。
只是那双眼睛却依旧漆黑如墨,清亮的很,如今沁满了温柔和欢愉。
“如昕,你怎么进来了?”云成斐问。
谢如昕的手抚上云成斐的脸颊,帮他整理那些碎发,眉心微微拧着,“我自然是想办法进来的,我都这么久没见你了。”
“虽说我们早就想好了,心中都有数,但还是忧虑。”
“而且事情都已经到了这个份上,自然是要多做一点什么,谋多一点的好处。”
云成斐的眼眸微微一眯,“多做一点?你干什么了?”
“我也没干什么。”
谢如昕一边说着一边帮云成斐整理衣服,“我去御龙台前跪了一会儿而已。”
“……”
云成斐脸上笑意尽失,“跪了多久?”
也不等谢如昕回应,云成斐弯身把她抱起来,带到不远处的长榻边,放她坐在榻上。
云成斐半蹲下,撩起谢如昕的裙摆。
“没多久……”谢如昕说着,知道自己是拦不住他,便帮着提起自己的裙摆。
云成斐小心地卷起谢如昕的裤管,但看到她膝盖上有一些红紫痕迹的时候,云成斐的脸色十分难看。
他的手指轻轻拂过那些红痕,拧眉说:“怎么跑去那里跪着?不是说好了你在家昏倒就好了吗?”
“感觉昏倒不够劲儿。”
谢如昕低声说着,说话的时候还仔细留意,确定周围没人窥听,才又继续,“我昏倒在王府,有没有人看得到,到时候一个消息禀报过去,没准旁人还觉得是矫情呢。”
“可我在御龙台前跪着,却有那么多人看到。”
“现在证据也显出来了,陛下知道冤枉了你,我又这样一跪,肯定对你更加愧疚,之后也便不会对那后头的暗鬼手下留情了。”
本来谢如昕是打算跪一个早上。
她其实知道宣武皇帝每日都是中午清醒。
跪足了时间闹得人尽皆知才好。
可是李禄请她来见云成斐……
她已经许久没见过云成斐了,想念也担忧,迟疑了一下,便还是先过来。
“嘶——”
云成斐按到了疼痛处,谢如昕忍不住痛呼一声,腿也是下意识的一缩。
云成斐的手僵了一下,叹气道:“还是这样任性,明明说好了的,你临时自己发挥……这儿也没药,等回去之后帮你上点药。”
话落云成斐把谢如昕裤管放下,阴沉地说:“也没人拦你吗?你到这里来他们没准备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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