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威想于氏可能很想到宾州去吧。
毕竟开平王一个人在那里,又只有于氏一个女儿,年纪大了都会想要儿女在膝下尽孝。
虽说现在谢芙溪到那儿去了。
但那个没心肺的,连女儿都不太用心,大约每日只顾着自己玩乐,哪能有多少时间陪伴老人?
只是想到开平王,谢威又有一点不顺意。
那位岳丈,对自己这女婿是真的不满。
而且一不满就是很多年。
前几年被外放到宾州,与开平王待了大半年,可没少挨骂。
他好歹也是四十岁就勒马封侯的开国元勋,真是一点面子不给他留。
想想都让人不太愉快。
不过谁让那是岳丈。
说起来他当年能娶到于氏的确是投机取巧,踩了狗屎运了。
就凭骗了人家女儿,还用人家所有家财招兵买马起事,如今这点不愉快也不算什么。
都可以受着。
谢威一摆手:“回京看你娘的心意吧,她说去哪就去哪,她要留在京城也行,无非就是和那些老狐狸们周旋,没问题。”
谢长羽点点头。
父子两人又说了点京中情况和幽云形势。
谢威如今对这些政局什么的实在是敬谢不敏。
儿女们能干,他懒得管。
听一听都觉得头疼。
稍稍一会儿就有些烦躁地要谢长羽去忙自己的事情。
谢长羽应了一声“好”,却并未立即离开,而是站在父亲身旁:“爹,年前母亲给我单独来了一封家书,询问你在幽云的生活。”
“什么?”谢威转头瞪着谢长羽:“那你怎么回的?”
“实话实说。”
谢长羽垂眸又说:“我告诉母亲,父亲在这里很好,喝茶斗酒,骑马游玩,让母亲放心。”
谢威:“……”
他每一封家书都是诉苦,说幽云这里苦寒之处,没有一个熟人,待着心烦意乱。
吃的喝的穿的用的都不顺意,还是京城好,在夫人身边最好了。
他还说自己瘦了好多,头发也白了好多。
为了长子的婚事和孙子的学业也很是操心,操碎了心。
头发都白了好多。
结果就这么被儿子一封信给拆台了!
怪不得这半年夫人的信从不问他情况,一句关怀的话都没有。
他就说怎么怪怪的。
谢长羽说:“想来母亲是担心父亲在幽云这里过的不舒服,所以关怀一二,我回了信也好让母亲放心。”
谢威:“……”
忽然拳头就硬了。
怎么生出这么个不知变通的蠢物!
“那我就去忙了。”
谢长羽刻板地说罢,朝父亲一拱手,转身离开。
谢威的拳头到底是没砸到儿子身上去。
在儿子转身离开之际,他似乎看到谢长羽唇角一闪而过的几分笑容。
笑什么笑?
嘲笑自己的父亲?
重点是谢长羽那种一板一眼沉稳过头,连他这个做父亲的人站在身边都觉得无趣的儿子,闲聊几句倒是会笑了?
谢威一边气闷,一边冷哼一声:“老婆孩子热炕头,也知道笑了。”
“国公爷,信送走了。”
连东升这时候走了过来,躬身说:“快马送出去的,应该很快就有回应了。”
“啊!”
谢威猛然回过神,提着袍子大步往外走,“快快快,把信给追回来!”
那么一封信——
谢威都能想到于氏看了之后脸上会露出什么表情来。
这以后回到京城还能进房睡吗?
……
谢焕是五日之后放学回府的。
快九岁的孩子,像是养在春风里的小秧苗,每一次见面都像是长高了不少。
他的衣裳也是一月一做。
其实先前照看谢焕的人都是一个季度才做一次衣裳。
做的时候稍微大一点点,能穿的时间久一点。
便是孩子长得快,稍微小一点也看起来不那么明显。
秋慧娴接手照顾谢焕之后,便是一月一做。
她认为衣服要穿的合适,大了小了都不当。
谢府不缺绣娘做衣服,也不缺做衣裳的料子,这种事情其实就是用不用心。
以前照看的人因瞧着谢长羽和谢威都是男人。
男人总是不会那么细心,所以也便懒怠的不认真照看。
如今谢长羽也并不知道秋慧娴对这些事的细致程度,但感觉每次见谢焕好像穿的都是新衣服。
那自然都是秋慧娴细心妥善了。
谢焕欢快地一路小跑进昶枫园去,发现父亲也在屋内,立时有些拘谨地朝着谢长羽站的端正,颔首呼唤:“爹。”
“嗯。”
谢长羽淡淡地点了点头,“在书院如何?这一次小考的成绩怎么样?”
“……”
谢焕有些紧张,“还、还行。”
他小考没太发挥好,背诵倒是都过关了,但文章写的不好,还被博士叫去专门指点了一番。
但谢长羽是个威严的父亲。
谢焕在他面前素来小心乖巧,竟是不敢多言。
秋慧娴走上前来,捏着手帕帮他擦拭额头上的细汗,“一路跑过来的吧?饿不饿?我让崔嬷嬷准备了你喜欢吃的蜂糖糕,等会儿吃一点。”
“好啊!”
谢焕难掩欢快,不过因为谢长羽还在屋中,他还是有些拘谨,笑都没有笑的很大。
秋慧娴看在眼中,转身对谢长羽说:“世子,你不是有事吗?”
“……”
谢长羽没事。
但看懂了秋慧娴的眼神,所以他就“有事”了。
他“嗯”了一声站起身往外走去。
谢焕瞧着他的背影吐了吐舌头,等他出了院子小声说道:“爹爹要是在,我肯定只能吃两块蜂糖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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