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伙儿一想起班主任的唠叨劲儿,忙不迭地回到各自座位上去了。
容易一改棋局开始前的兴致勃勃,她味同嚼蜡地继续吃手抓饼,直到顾归帆将围棋用具收好,妥善安置在书堆底下,才小声说了句:“你刚刚就是让着我了吧。”
顾归帆见瞒不过她,只好顾左右而言他:“大概是我失误了。”
容易做事从来都全力以赴,她是不喜欢输,但她更讨厌被别人让着得来的赢,既然是比赛,就应该实实在在的竞争,这样故意放水给她还有什么意思?
可是顾归帆的态度这样模糊,她在拿到确凿证据之前,还真是拿他没办法。
容易当即拿出了十二分的投入去研究围棋,她在完成课业后,几乎把全部课余时间都用在了围棋上,然后终于在某节晚自习上,抓住了他的破绽。
“你的棋子明明已经把我围起来了,只差一点就可以让我满盘皆输,但你偏偏在最关键的时候输了一着,这步棋的思路跟你之前谨慎的棋风截然不同,别告诉我是忽然吃错药才下错了。”
她的毅力相当惊人,不仅盯着一局棋来回复盘,而且还来回交换角色,一会儿从自己的角度看棋局,一会儿从顾归帆的角度看棋局。
这下子顾归帆别说是抵赖了,他连反驳或者找补的话都说不出口了。
顾归帆刚写完一道物理大题,这时苦笑着放下笔,无奈道:“好吧,我承认当时是让了你,你毕竟刚学棋,一上来就输的话,我怕你会后悔加入围棋社。”
他还是觉得以她的性子更适合接受常峰的邀请,她活泼惯了,让她在课业之外还要端端正正的坐在课桌前,实在是有点强人所难。
可是容易板正了神情说:“你这样让着我才会让我后悔加入围棋社。”
顾归帆现在已经很少会同她讲“抱歉”之类让她感到心里不痛快的话了,这时想不出合适的解释,索性保持起沉默来。
容易不依不饶地看着他,一双眼睛微微上挑的大眼睛里倒映出了他沉静的面容——他其实是无措,奈何长相过于斯文,眼睛过于有神,看起来实在是太像胸有成竹。
“你再让着我的话,我以后就不跟你玩了。”她一本正经地说了句孩子气的话,听得顾归帆忍不住笑了一下,脱口而出道,“那被我气哭了可不能生气。”
他一直把她加入围棋社后的努力看在眼里,会故意让着她完全是因为围观的同学太多,担心她在这么多人面前丢脸,没想到反而弄巧成拙了。
似乎是从容易身边的朋友变得越来越多的那一天开始,他也开始跟着患得患失,在跟她的相处中考虑起了这些无聊的问题。
容易被他气得险些在晚自习上拔高音量,最后还是及时把英语课本竖起来挡在面前,这才压住声音道:“我才不会哭鼻子呢!等下周确定了奥数竞赛的时间,说不定哭鼻子的人会是你!”
他们俩的优势学科颇有点重合的意思,都是数学、英语成绩极好,然后各有各的短板,虽然那短板分数在一些成绩相对靠后的同学眼里已经是长板了。
容易的生物成绩一直很看发挥,若是发挥得好,偶尔能把她的名次提到年级前十,可若是赶上发挥得不好,那就一切随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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