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他倒是知道后怕了,但时过境迁,再说这些也没意思,兴许还会吓到容易,他到底是没有把这个严重后果给说出来。
容易则是下意识的倒吸了一口凉气,忽闪着的大眼睛里写满了敬佩:“那开车的司机叔叔岂不是很厉害?是现在开车送你上下学的人么?”
顾云霆虽然带着顾归帆回了国,但他的工作还是很忙,经常要去援助偏远地区的医疗,所以孩子大部分时间都是由家里的保姆和司机照顾。
对此顾云翰和顾家老爷子都没有异议,对这个自家的长房长孙并没有要格外关怀的意思。
容易经常跟着父母出入社交场合,见的人多了,难免会听到一些闲话,其中就包括跟顾归帆身世有关的内容。
有人说顾归帆生母的身份不入顾家老爷子的眼,所以现在才会连顾云霆都回不去家了,也有人说顾云霆是始乱终弃,已经跟孩子的生母离婚了……
各式各样的说法都有,虽然猜测不同,但唯一可以肯定的是他们都怀着恶意。
容易是小孩子,不能够上去跟大人吵架,不过悄悄的替顾归帆出气的事也没少干,她就曾经故意的往一个恶意揣测顾归帆生母身份的男人脚下扔过金桔,让对方险些滑倒,当众出了愁。
不过这些话是不能告诉顾归帆的,她像所有情窦初开,却不曾意识到的少女一样,试图维护自己在心上人面前的形象,不肯流露出半点粗俗。
顾归帆不知是没发现还是压根不在意她的小心思,他睁开眼睛望着天空,平淡道:“不是,在非洲帮我们开过车的叔叔已经不在了,有人对着集市扫射,他死了。”
容易下意识的“呀”了一声。
对于生活在和平环境中的孩子来说,这样的消息无异于巨大的冲击,尤其她还是个被家里人保护得很好的小女孩。
顾归帆以为她是害怕,顿感失言的想要安慰,可是她只是说:“对不起,我不该提这些的,你当时一定很难过。”
她说得如此认真,仿佛已经体会到了当时的他的心情。
顾归帆则是怔了一下,然后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原来他那时候是在害怕,然后他垂下眼帘,不失懊悔的说:“其实我当时是在害怕。”
那样的场面对一个小孩子来说实在是太可怕了,尤其他潜意识里总觉得自己不是第一次经历类似的危险。
可具体是什么时候经历的,却又无论如何都想不起来。
顾归帆将他的问题告知了顾云霆,但他并没有得到答案,而是看到了父亲悲伤的目光,于是他懂事的什么都没有再问。
父子二人心照不宣的什么都没说。
直到顾云霆有一天忽然告诉他,自己服务期已经满了,接下来要暂时结束志愿活动,回国去生活。
顾归帆望着容易的担忧,宽慰似的笑了一下:“事情就是这样。”
容易盯着他仔仔细细地看了又看,见他是真得不在意了,这才温声接话道:“我想顾叔叔一定是担心你继续生活在那里会有危险,所以才会这么做,他不仅医术好、善良还是个好父亲。”
她一鼓作气的把顾云霆夸了一通,听得顾归帆都忍俊不禁地笑了,然后说:“嗯,我也觉得父亲是个很好的人,以后要成为跟他一样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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