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感觉很奇怪,上官临临让她有种亲切感,甚至是淡淡的心疼感。
不像时忆晗。
如果说有人真的会天生气场不和,那她和时忆晗就是。
从第一眼看到时忆晗,方丽贞就不喜欢她。
她说不上为什么不喜欢,就是看她哪儿哪儿不顺眼。
时忆晗的所有温顺在她看来都是装的,她不过和当年的她一样,为了自己那点不可告人的小心思而逼自己去迎合所有人而已。
包括奉子成婚,时忆晗不过是在复制她嫁入傅家的路线而已。
方丽贞恶心这种模仿。
以前方丽贞觉得她大概是因为恶心她对她的模仿才看时忆晗不顺眼,现在看,假如她真的是真沈妤,大概是当年不得不连带着去讨好一个小丫头片子的曾经让她对她的不喜也刻进了骨子里,才会第一眼看到她,便生出浓浓的嫌恶。
方丽贞至今不愿相信时忆晗就是沈妤。
她怎么可能会拥有这样显赫的家世。
沈妤的人生该是上官临临的。
上官临临有些奇怪地看着方丽贞阴晴不定的脸色,忍不住试探地叫了她一声:“方姨?”
方丽贞陡然回神,想起傅宁洲也在附近的可能,低低说了声:“先进去吧。”
人已转身朝两人约好的餐厅而去,并刻意和上官临临拉开了些距离。
上官临临看着方丽贞刻意拉开的距离,脸色当下不太好,但又硬生生强忍了下来,跟在她身后一块进了包厢,这才佯装随意地对方丽贞道:
“方姨,你好像对看到时忆晗和傅宁洲一点也不震惊啊。时忆晗是真的回来了吗?”
话到最后时,她还配合着露出惊喜的神色,看着好像对时忆晗的回来很是高兴。
方丽贞看了她一眼:“她把你害成这样,她回来你有什么好高兴的。”
在她看来,没有时忆晗,上官临临就是沈妤,根本不至于要像现在这样孤立无援,连沈家都放弃了她。
上官临临“乖巧”地苦笑了下:“我们毕竟是同学,又是同事,她能平安归来,我当然要为她高兴了。”
说话间,她像是无意识般,指尖有意无意地轻抚着手腕上那串祖母绿手串。
当初傅宁洲并没有拿走这串手串,她碰过的东西,他嫌脏。
想到傅宁洲对她嫌恶的态度,上官临临敛下的眼睑涌起些许不甘和憎恶。
方丽贞没注意到,注意力全落在了她轻抚着的手串上。
上官临临每一次和她约饭都会带着这串手串,看着像是极其珍惜自己是沈家女儿的身份。
她和和她哭诉过很多次,说她所有的记忆都是沈妤和沈家,她明明就是沈妤,为什么检测结果她不是。
每一次都哭得肝肠寸断,方丽贞理智上是相信检测结果的,可偏偏每次看到上官临临哭得像被抛弃的小羔羊,她又忍不住为她心疼。
“你和沈家,还有联系吗?”
看着她珍惜地抚摸着那个能证明她是沈妤的信物,方丽贞忍不住问道。
上官临临一怔,而后垂下眼眸,微微摇头。
“没有了。”上官临临低声说,“前两天听说爷爷身体不太好,我想去看看他,他们没让我进门。”
“他们家怎么这样。”方丽贞忍不住皱了眉,“不管怎么说,你也陪了他们几年,也把老人家哄得开开心心的,现在却这样……”
上官临临摇头苦笑:“他们就是不相信我是沈妤。可是我怎么可能不是,我明明还记得小时候一家人出游,自己不小心走丢的情景,也有这个信物,但他们就是不信。”
这段话上官临临已经在方丽贞说了许多遍,多到方丽贞都忍不住怀疑上官临临患上了癔想症。
但面上她还是温声安抚她说:“有些东西需要时间证明吧,主要你也是上官家的女儿,你有爸妈。”
“你也不相信我。”上官临临明显听出方丽贞的敷衍,抬眸看向她,“你也觉得我在撒谎?我没有撒谎,我真的是走丢了的,我不是上官家的亲生女儿,我就是他们捡来的,是他们救了我,我才叫他们爸爸妈妈的,他们不是我的亲生爸妈。”
上官临临说到最后有些激动,已经完全不是演戏了。
方丽贞却是一怔:“你不是你爸妈亲生的?”
她记得当时拆穿上官临临身份的时候,傅宁洲有提过是沈清遥找上官临临过来配合演戏的,上官临临有完整的家庭,但并没有说她是捡来的。
上官临临被方丽贞的反应闹得有些莫名:“是啊,我一直说我是捡来的啊。”
“你不是沈妤你也是捡来的?”方丽贞却急声问道。
上官临临一时没察觉到方丽贞这句话有什么不对,本能点了个头:“是啊。”
点完头又才后知后觉地发现等于承认自己不是沈妤了,又补充道:“可是我幼时的记忆就是沈妤啊。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
方丽贞却无暇顾及她话语中的漏洞,整个人像是陷入某种回忆中了般,脸色有些苍白。
“方姨?”上官临临不解地叫了她一声。
方丽贞回神,不大自在地对她笑笑:“我突然想起还有点事,我得先离开一会儿,改天我再约你。”
说着起身就要走。
上官临临急急拉住了她:“有什么事非得现在去办啊,下午不行吗?”
她还没打听清楚。
方丽贞神色复杂地看了她一眼:“我……”
“您就陪我吃个饭也不行吗?”上官临临软声哀求,神色看着楚楚可怜。
“行吧。”方丽贞最终妥协了下来。
上官临临一边把菜单一边给她递上,一边好奇追问:“对了,你刚还没回我,是不是时忆晗回来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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