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氏皱着眉。
虽知道谢威说的有道理,但心里总是不太舒服,“姚婉宁到底是外人,咱们带她来京城是要给她说一门亲事的。”
“为夫知道的。”谢威低声劝,“那就早点找官媒到府上来,帮她找个好人家,安顿了后半辈子,也算是有个交代。”
于氏“嗯”了一声,叫来嬷嬷拆妆发,后上了床榻。
谢威没一会儿就睡着了,发出轻微的鼾声。
于氏却翻来覆去地睡不着。
姚婉宁是当初谢威随着宣武皇帝打天下的时候,去宾州王府赴宴时宾州王送的。
当时因为要解决宾州兵患,谢威不得不和宾州王虚与委蛇,便只能把姚婉宁收下。
姚婉宁生的娇柔可人,不过十五岁年纪,和谢昭昭是一般大的。
于氏瞧见谢威带回这个“小妾”之后,整个人都懵了,之后和谢威发了好一通火,并且几个月都不理会谢威,夫妻俩没有说一个字。
等后来宾州的事情彻底解决,谢威才和于氏解释当时迫不得已,并表示对姚婉宁绝无任何想法。
于氏自然就与谢威和好了。
只是姚婉宁父母家人早年全都死于兵祸,如今孤苦无依,总不能随意赶出去叫她自生自灭。
当时京中已经定下,谢威夫妇带着孩子们要马上进京。
着急之下也没法妥善安顿,于氏就把姚婉宁送到了开平王府别业让她暂住。
这一住就是五六年,于氏都快把这人给忘了。
谁知这一回贬黜去宾州巡视,又看到人才想起来。
五六年的时间,发生了很多事情。
原本放在开平王府养病的谢焕,在去了一趟别业游玩之后就和姚婉宁特别投契,于是老开平王做主,把姚婉宁接到王府照看谢焕。
一来二去,姚婉宁和谢焕情分就很深。
于氏做人祖母的本就因姚婉宁尴尬的身份心中别扭,如今又免不得吃味。
于氏又想起谢焕和谢长羽父子。
当初谢焕母亲林氏生产的时候血崩而亡,谢长羽也驻守边关这些年都没时间再娶。
老大的年纪了,总是一个人,也没个知冷知热的照看,怎么能行?
还有嘉嘉,竟然和离!
一件件的叫于氏操碎了心。
于氏暗叹,明日找官媒的时候,顺道请官媒帮忙给其他几个孩子都物色一下吧。
……
第二日一早,于氏便备了厚礼请来了京中办事最稳妥的官媒,要紧的是帮姚婉宁物色合适的郎君,其次是帮长子谢长羽琢磨一个续弦。
其他人的事情,于氏只是略略玩笑着提了一下。
那官媒笑呵呵地应承了,说保准儿叫于氏满意,便欢欢喜喜的离开了。
花园里,谢昭昭和谢嘉嘉坐在亭子里纳凉。
瞧着官媒娘子摇身离去的模样,谢嘉嘉眉头微皱:“小妹,母亲找这官媒应该是为姚婉宁吧。”
“大致吧。”
谢昭昭手上还拿着一本本草经。
这本上面有图画,且图画非常细致清楚,药草的药性、毒性、炮制方法以及入药禁忌和大致分布的范围都写的十分详尽。
因为谢昭昭已经看了许多本,如今再看这个倒是一点不累人,还能边看边和谢嘉嘉聊两句,“我听六哥的意思,母亲想给大哥续弦。”
“哦。”
谢嘉嘉嘀咕道:“只要不是给我找下家就好啊。”
“什么?”
谢昭昭错愕地看过去,“什么下家?你是觉得母亲想很快把你再嫁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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