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堤款的证据整理好,过几日我进宫面圣时当面递上去。”
褚征听后有些吃惊的看着陆睿。
“主子,河堤款涉及到金家,咱们陆家与金家目前还相安无事,这东西一交上去,只怕会引起金家不满。”
陆睿:“出了今日的事,你觉得陆家与金家还能相安无事?”
褚征一哽,但今日之事毕竟还算是后宅的事情,可河堤款涉及到前朝,真要查,涉事官员也不是一个两个,真要掳,那下来得是一溜的官员。
朝堂上这么大的震荡,肯定是腥风血雨,以前主子遇到这种事都是能避则避,可现在为何要主动的揽上身?褚征有些不明白。
“褚征,你还金州地动是那一年吗?”
“属下当然记得,元和五年,那一年瓦勒人突然进攻,老国公爷就是在那一战中受了重伤,落下了病根。”
说起老国公爷受伤,褚征还是义愤填膺,因为这里面有很大的人为因素。
“当年因为金州地动,朝廷发不出军饷,不仅军饷发不起,连早就该淘汰的武器都补给不上。”
“祖父意识到瓦勒有动作,催朝廷补给武器,但当时朝廷以金州地动,无暇他顾为由,让祖父自己解决。”
“最后祖父重伤,我披甲上阵。”
褚征记得当时的主子只有十七岁,本没准备在军中长期效力,但因为老国公爷重伤被围,所有人都以为这一仗必败,老国公爷必死的时候,陆睿带了一队人马冲了出去。
最后,也是陆睿从敌人的包围圈中将奄奄一息的老国公爷救回来。
现在想起当时的场景,褚征还热血沸腾,浑身是血的陆睿背着浑身是血已经昏迷的老国公爷回到营地。
也是这一战,让陆睿在军中彻底站稳了脚跟。
“当年朝廷拨下去的两百万两,其中有一部分就本应该是军饷。”陆睿沉沉的说道。
“若这些本该给士兵的军饷用来救济了灾民,也算是用得其所。”
“可灾民一分没有得到,全进了这些官员的荷包,就算灾民们不计较,当年无辜死去的陆家军,也不能不计较。”
褚征听到赈灾款竟然是两百万两,要知道那顾家只不过捐了两百万两,就封了一个忠义侯。
而这些官员拿了这么多银子,竟然水花都没有冒一个。
“确实该死!”
只是褚征想到这毕竟是十年前的事了,如今旧事重提,只怕陛下也不一定会理。
陆睿冷哼一声:“不是我陆家想旧事重提,金州的事已经传到陛下耳中。”
“陛下当然知道当初负责此事的是金家,如今让我去查,其中自然有深意。”
褚征有些不明白:“莫非陛下想要动金家?”
陆睿:“不管陛下想什么,我既然要查此事,那么陆家和金家都要动起来。”
褚征恍然大悟,一下就叫起来了。
“这陛下什么意思,让主子你跟金家对上,这不是把世子你当成靶子吗?”
褚征觉得当今圣上就喜欢这样做,前不久对付逍遥王就玩这一招,让逍遥王跟金家对上,最后以逍遥王被流放结束。
逍遥王名下所有财产都充公,他们现在站的这个温泉山庄,以前就是逍遥王的产业。
如今逍遥王被干下去了,又让陆家跟金家对上,褚征有种不好的预感,这陛下莫非又要搞谁?就是不知道是想搞金家还是搞陆家?
“主子,陛下到底是什么意思?”褚征小心翼翼的询问。
其实陆睿觉得这不过是上位者的一种权力平衡术而已,太子未立,朝臣中人心惶惶,对陛下来说,或许几方争斗才是他最想看到的局面。
他不一定想要把谁彻底的弄下去,斗而不破,维持恐怖平衡才是上位者最想看到的场面。
但这些不需要对褚征说。
“不要妄度上意,咱们做臣子的只要为他分忧就行。”
“既然要查,就要查出当年的赈灾款到底最后落在了谁的口袋里。”
“图阿九是幸存者,也是主要证人,你将他藏好,到时候听我吩咐。”
褚征知道此事事关重大,重重的点头。
“主子放心,定不辱使命!”
褚征离开,陆睿长面色沉沉,看了一眼窗外,曙光乍现,已经是清晨。
揉揉眉心,长安走了进来。
“主子,宫里来信了。”
长安将信递给陆睿,陆睿接过看了之后,一阵沉默,最后才将信烧毁。
“走吧,去看一下嫣姐儿。”
陆睿推开房门向陆嫣房间走去,刚进房间,便看见窗前坐着一个人,竟然是谢文婉。
两人对视,谢文婉赶紧坐了起来。
“你怎么过来了?”陆睿看了一眼床上还在睡觉的陆嫣低声询问。
谢文婉:“睡不着,我就过来看看她。”
陆睿点头:“你辛苦了。”
谢文婉:“你呢,怎么这么早就过来了?”
陆睿:“我马上要进宫一趟,离开前来看看。”
哦...谢文婉沉默。
陆睿:“不好意思,我食言了,本来说陪你待两天。”
谢文婉笑笑:“没事,正事要紧。”
再说了,别说陆睿不想在庄子上呆,就谢文婉昨日经历了这么多事,她都不想呆。
陆睿:“陶春走了,春江药坊就交给你了,待会下面的管事来见你,想要怎么做,你全权做主,不用过问我的意思。”
谢文婉想要拒绝,可想想自己在陶春面前已经放过狠话,会制出比她更好的药。
最后,拒绝的话还是没有说出口。
陆睿见谢文婉没拒绝,很是满意。
“你这几日也准备一下,小年夜,你随我一起进宫见贵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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