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寻思着这个点怀俪应该还未睡着。
小顺子知道这是要给县主的，连忙接过应了一声，但人却犹豫着未动。
裴颢知站在桌边倒了一盏茶，还未喝就瞧见小顺子还站在那，不由皱眉道：“怎么还不去？”
“这、这就去。”
小顺子说着，人却还是未动。
裴颢知何等聪明？见他这样，不用细想都知道出事了，他把手里的茶盏放下，看着小顺子问：“她知道了？”
见他惊得瞪大眼睛。
裴颢知知晓这事八九不离十，肯定是没瞒住她。
早就知晓不该抱有期望。
裴颢知倒是也并未生气，只是轻捏自己的眉心，无奈道：“她怎么说？”
小顺子忙道：“县主没说什么，只说、只说随你们去吧。”说完他又跟裴颢知认起错：“少爷，是我没用，是我没办好差事，您罚我吧！”
裴颢知懒得罚他。
就连他自己都没法在她面前说谎，更何况是别人了，他懒得听小顺子认错，挥了挥手：“去送东西吧。”
小顺子知道少爷这是不跟他计较，高悬的心放下，他抹着眼泪轻轻答应一声。
正要离开，忽听少爷在身后说道：“你先等下。”
然后他就听到屋中响起一阵脚步声，回头看，便见少爷正朝书桌走去。
知晓裴颢知夜里回来要看书，小顺子早早就把磨研开了。
此刻裴颢知一手扶着宽大的袖子，一手提笔蘸墨，临了要写却又凝眉许久，沉吟该写什么，最后满腹的话只化作三个字——
我错了。
等墨迹干，他长舒一口气，把纸张合上后交给小顺子，这才道：“去吧。”
怀俪的确还没睡。
一来是因为裴颢知和徐琅还没回来，二来，她总觉得裴颢知回来会找她……抱着这样的心思，怀俪自然就有些睡不太着了。
正好前些日子淘的一本关于香料的古书还未看完，她这会就一边看着书，一边在茶案上分理着材料，想着过阵子得闲的时候再做些熏香看看。
她从前闲来无事的时候也爱折腾这些东西，甚至有阵子私下还让惊云替她带到店里卖过。
“姑娘。”
外面忽然传来惊云的声音。
怀俪听到这个声音，像是预感到什么，手上的动作突然一顿，心脏也跟着情不自禁砰砰跳动起来。
“……进。”
她开口，出声的时候发现自己的嗓音竟然变得有些发紧，想到造成这一切的原因，怀俪不由垂眸失笑拿指腹抵着眉心轻轻摇了摇头。
惊云进来正好瞧见怀俪这副模样，还以为她怎么了，不由惊讶询问道：“姑娘，您怎么了？”
怀俪自不会与她说实情。
她轻咳一声，放下纤指于双膝之上，恍若没事人一般看着惊云说道：“没事。”
说话时，她的目光落于惊云的手上，见她手里提着一个物什，猜到应是裴颢知着人送来的，她眉眼柔和，唇角也不自觉向上轻扬起来：“什么东西？”
惊云见她无碍，便笑着同她说道：“是桂花藕。”
她边说边朝怀俪走过来，嘴里跟着说道：“看着倒是十分不错，正好您夜里吃的不多，奴婢给您倒出来，吃点？”
怀俪瞧了一眼，其中的桂花藕切得大小适中，垒成整齐分明的两排，上面撒着金黄剔透的桂花蜜，瞧着便让人觉得食欲大开。
“去吧。”
她虽然不饿，但既然是裴颢知送来的，不想辜负他的心意，想着吃两块也好。
“他还有别的话吗？”怀俪问惊云。
惊云看着她笑：“话倒是没有，不过——”她话说一半，见她家姑娘一双明眸直勾勾看着她，是在等她继续往下说，惊云翘了下唇角，把原本藏于袖子里的那张字条拿出来递给怀俪，跟着柔声与她说道：“小顺子让奴婢交给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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