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看诚国公那个下场……”
话说到这忽然被身后人重重拍了一下,也觉得自己这话说得有些不妥,副将夏寒岸忙又住嘴,过后又说:“军营有我们看着,您尽管放心去休息,要是有什么十万火急的事,我就给您飞鸽传信。”
“再说吧。”
裴行时还是那副少言寡语的样子,甚至脸上的表情都没变过,如一具活着的行尸走肉,依旧不肯多说一句话,翻身上马之后才又说了一句:“走了。”
而后便径直打马离开了。
他的随从詹叙连忙同一众人告辞,然后拍马跟上。
其余人看着他们主仆离开的身影,也只得长叹一声,摇了摇头。
几个人一边说话一边往回走。
他们都是跟随裴行时的老将了,几十年的交情,说一句亲如兄弟也不为过。
眼睁睁看着裴行时一日一日越来越没人样,他们心里也担心不已,有人叹气道:“现在老国公还活着,将军好歹还记着点,真要等老国公也没了,恐怕咱们将军也……”
那人忽然不敢再往下说下去了。
可其余人谁不知道他要说什么?这些年将军全靠打仗才撑着一口气,有仗打的时候还好点,有点事情做,可像这些年没仗了,他就越来越没人气了。
堂堂一个大将军,一品国公。
既不贪图享乐,也不喜欢喝酒,给什么吃什么,一点兴趣都没有,连女人也不喜欢。
平日也就做做木雕。
但也是可有可无。
有时候他们都觉得是不是真的等天下太平,他就直接不管了,或者什么时候再碰到打仗,他准备直接死在战场上。
以前好歹还记着点老国公。
要是老国公也没了,恐怕他也就真的无所谓了。
“我记得将军不是还有个儿子吗?今年也有十六了吧?”
“有儿子又怎么样,你又不是不知道将军最忌讳我们说起小公子……”那人说着又长叹了口气。
其余人想起这对父子的纠葛,也只得沉默。
倒是其中年纪最轻的那个人忽然说道:“我倒是觉得将军对小公子也不是一点感情都没有。”
众人循声纷纷看去:“什么意思?”
那人犹豫片刻才说道:“我前几日去找将军的时候,看他拿着一个夫人的木雕说他这些年是不是做错了。”
“你们说将军是不是后悔了?”
京城的贡院位于城东。
今日虽不用正式考试,但近千人需要通过层层检查,本就耗时。
因此等怀俪他们到的时候,那边已经人满为患,像他们这个时间过来的,马车根本已经过不去了。
不过好在裴颢知的东西也不算多,步行过去也行。
“就在这下吧。”
裴颢知望了一眼前方,见前方熙熙攘攘的,比起那日中秋夜长安大街的盛景竟然也有些不遑多让,时不时还能听见有人喊着“麻烦让下”的。
马车拥堵自是不用说了,甚至还有人直接当街吵起来的。
这会就有两辆马车在吵架,一个要出来一个要进去,偏偏路堵得不行,前后都没法走,又都是急脾气的,便都当街争吵了起来。
实在不愿怀俪这样跟他过去受苦。
裴颢知看着早在马车停下时就掀起车帘的怀俪说道:“你们不必送了,我自己过去就行。”
怀俪听到这话下意识蹙眉,但看了一眼前面比肩接踵的人群,又沉默下来。
这情形实在不太好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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