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着少主子既然戴着帷帽,只要不被旁人瞧见就好了。
哪想到刚刚少主子会突然离开,更没想到少主子刚才会当着夫人的面掀开帷帽。
“少爷,您刚才为何要掀起帷帽?”路青一脸苦色地看着袁星州问道,话语之中不免有些责怪之意,“您之前不是答应属下了吗?老爷回来之前,不会暴露您的身份的。”
袁星州没说话,只是沉默地看着路青。
路青被他看得不禁住了嘴,他这样看着一个人时的眼神和气势,更像主子了,哪像只有十岁的少年?
即便是路青被他这样看着也不由心脏乱跳,脊背也忍不住想收紧。
好在这样的视线,袁星州并未看太长时间。
很快他便收回了视线,一边重新给自己戴上帷帽一边语气淡淡说道:“我只是想看看父亲的夫人是怎么样的。”
他嘴里喊着父亲,语气却并不恭敬。
说罢又抬眸看了一眼身边的路青:“我总要见到她的,不是吗?”
话是这么说……
但明明可以挑一个更好的时机,等老爷和夫人先说清楚这事究竟是怎么回事,再带回去给夫人看,为何偏要选在这样的时候?
夫人承受不住不说,还闹得……
路青往旁边看。
发现这会还有不少人在往他们这边看,虽然在他看过去的时候便立刻收回了视线,但窃窃私语和偷偷打量却依旧不断。
燕京城中最不缺的就是风言风语和八卦。
路青已经预感到今日之事会在城中渲染起什么样的风波了。
他头疼不已。
当着少年的面却不好说什么,只能无奈道:“属下先送您回去,这几日您就先待在庄子里,老爷明日就回来了,等他处理好就会去找您。”
袁星州听到这话无可无不可。
反正他想做的已经做了,现在就等着看袁野清和他这位好夫人会怎么样了。
想到刚刚那个衣食无忧、衣着华丽的妇人,袁星州的眼底便又呈现出一片晦暗。
明明这个女人比母亲的年纪还要大一些,可比起记忆中犹如老妪一般手指粗糙鬓角生白的母亲,姜道蕴看着实在太年轻了。
越看出两人之间的区别,袁星州心里对袁野清和姜道蕴的恨便多一分。
他绝不会让这对夫妇好受的。
少年攥紧拳头,帷帽下无人瞧见的脸也阴沉无比。
……
的确如路青猜想的那样。
这事很快就被传开了,外面说什么的都有,而袁野清私生子这个说法说得则是最多的,毕竟那少年跟袁野清长得就跟一个模子里刻出来似的,身边又有袁野清的贴身护卫陪着。
外面是如何猜测议论,袁野清还不知晓。
卷子已经彻底批改完了。
连着忙碌了大半个月,今夜终于能睡个好觉了,只是想着明日出去就要正式面临那一切了,袁野清这心里也颇有些忐忑不安。
一晚上辗转反侧、唉声叹气,袁野清临到快天亮的时候才将将睡着。
翌日洗漱吃完早饭,袁野清便正式从这间屋子出去了,方才走到外面就迎面碰到过来的庄学士和陈尚书。
袁野清自是忙上前与他们见了礼。
若论官职,三人差不多,但若论年岁,袁野清却要相差他们许多,他也是如今朝中二品以上官员中最为年轻的一个。
二人回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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