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冲和霍七秀自是连忙喝了这盏酒。
徐冲还让裴颢知快坐下,别站着。
裴颢知笑着应好。
坐下之后,他却又朝徐琅敬了一盏酒。
“不管我是什么身份,你都是我最好的兄弟,这一点,永远都不会改变。”
徐琅听他这么说,心里正有些感动,便又听裴颢知说道:“我交给你的那些功课别忘记学,要看的书我也都跟吉祥说了,他会监督你的。”
徐琅脸上才扬起的那点笑意顿时就僵在了脸上。
徐冲率先没忍住笑出声:“就该这么对这小子,日后除了你姐,可又多个人能管着你了。”
霍七秀和怀俪脸上也都挂了笑。
只有徐琅一个人的脸色一会青一会红的,又气又愤懑地压着声音和裴颢知说道:“你是不是人啊,我这还担心你的安危呢,你倒好,就记得让我多读书,错看你了!”
他说着气鼓鼓地把酒杯里的酒喝完了。
裴颢知看着他一笑,也喝完了杯中酒。
他又给自己倒了一盏。
这次是敬怀俪,只是这次他看着怀俪,薄唇微张,却什么都没说。
该说的。
这阵子都不知说过多少回了,依依惜别,也只是徒留不舍。
因此他此刻只是看着怀俪,却什么都说不出。
怀俪却仿佛知道他要说什么一般,她笑着拿起手中的酒盏,轻轻碰了下裴颢知的杯壁,清脆的一声叮铃响,她仰头喝尽了盏中酒。
一切尽在不言中了。
裴颢知也看明白了,面上原本萦绕的那些踌躇和犹豫也全部化为笑意,他亦不再言语,仰头喝完了杯中酒。
酒尽。
徐冲发话:“好了,吃饭吧,回头知儿还得收拾东西,明早要赶路,今日可得好好睡一觉。”
自是不会有人反对。
等吃完晚饭,怀俪和裴颢知去散步。
这一次谁也没有阻止,就连徐琅也没跟从前似的过来闹腾搞破坏。
两人牵着手走在园中,今夜月如圆,头顶的清辉洒在地上,也一并洒在他们的身上。
天气越渐凉了。
尤其是夜里,风吹在身上,总让人觉得冷得厉害。
裴颢知看了眼怀俪,蹙眉:“刚才应该让惊云给你去拿件披风。”
“没事,走一会也就不冷了。”怀俪说着又笑着握住裴颢知的手,“何况不是还有你吗?”
裴颢知闻言,面露无奈,却也没说什么。
他牵着怀俪的手,与她并肩走着:“师兄那边我没说,回头他若是问起,你替我跟他说一句。”
师兄这辈子最恨皇权。
如今他却要去沾染这个东西。
也不知道日后再见,他还会不会认他。
怀俪知道他在担心什么,他向来如此,看着冷清冷心,不近人情,其实最是看重感情,谁对他好,就恨不得百倍偿还。
“樊叔心中有丘壑,知道是非和判断,你不必担心,他会理解的。”
感受着她握在手上的力道带着宽慰。
裴颢知回头看她,未言,只是回握住她的手,沉默片刻才又说道:“这次分别,我恐怕不能给你写信。”
“我知道。”
怀俪看着他说:“不必担心我,照顾好你自己就是对我最大的宽慰。”
他此去担任清河王。
届时只要这个身份一出,别说清和那边,恐怕就连燕京和云贵那边都会有人盯着他,他自是不可能给她写信。
这也是为了保障他们彼此的安危。
何况他此去本就任务重重,恐怕也没多少闲时功夫用于这些儿女情长。
怀俪其实并不希望他走这条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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