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恶人还是得女儿来整。
女儿说得对,对付这帮狗东西还是得用对付狗的办法来对付他们。
看着放在自己面前的女儿,守护在自己面前的相宜。
有那么一瞬间,韩父意识到自己好像是真的变老了。
以前跟随在自己身边小小个的女儿,现在成长为独挡一面,能护住整个韩家的人。
眼睛忽然有点酸酸的感觉。
韩府外面传来声势浩大的声音。
“皇上驾到。”一声尖锐似太监的声音高喊着。
韩家堂屋里的人全都愣住。
韩父一脸疑惑问道:“宜儿,我刚刚是不是听错了?皇上怎么会来咱们家?”
“我也觉得奇怪,皇上怎么会来咱们家。”韩相宜也不明白,为什么皇上会来韩家。
她记得皇上不是还卧病在床吗?
年纪大,身体还不好。
怎么就出宫了。
还有力气出宫来韩家。
不对,谢长卿曾经对自己说过,宫里即将要变天。
难道是说……。
耳边传来太监的提醒:“皇上驾到,尔等还不行礼。”
屋里的人都是商户,从没见过皇上。
听见皇上来了,只会傻愣在原地。
经过太监的提醒。
全都下跪行礼。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韩相宜低着头行礼,压住心中的疑问,视线看见一双绣着龙角的黑色靴子。
衣摆处绣有龙爪,着一身栀色。
他笔直修长。
腰间系着一条金镂玉腰带,挂着金流苏玉牌腰挂。
鼻尖传来淡淡熟悉的龙涎香。
瞳孔微微一缩。
这人,该不会是……。
谢长卿。
耳边传来熟悉温润的声音:“平身。”
果真是他。
他如愿以偿,坐上那个位置。
原来……,这几天,他都在忙着这事。
怪不得。
不知是不是这几天苏合香服用的多,身子有些站不住。
春桃离小姐近,手搀扶着小姐胳膊,稳稳的接住小姐的身体。
韩相宜看向眼前的谢长卿,栀色长袍袖口绣着四方如意团花纹样,衣袍中间绣着一条龙举着爪子,威武霸气。
衣领口是曲领衫,脖颈修长白皙。
乌黑浓密头发用卷枝盘龙镂空发冠束着,将他一张过于俊美的脸衬托得更加妖冶。
他着一身栀色长衫,眉眼如画,站在堂屋中,浑身散发着一阵与生俱来的矜贵冷傲。
即便只看了他的半张侧脸,便让人不由自主屏住呼吸。
眉宇间散发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感觉。
只是,短短几天不见。
她忽然感觉,两人中间隔着一道深渊,将他们两人隔开。
她微握紧手中的帕子。
两人不单是身份相差大,即使是他们两人的亲事相隔本就大。
心口似被什么东西轻轻咬了一口,揪痛的难受。
只是一瞬便想通。
认清审视了两人的关系……。
似乎很快又释然了。
微低头。
谢长卿自进门后视线便一直停留在她身上,他今天早上才醒来。
宫变那天恰好跟韩家同一天出事。
他不知道,韩家出了这么大的事。
她大哥遇害,全府家丁丫鬟被灭口……。
仅仅三天时间,她便瘦了那么多,身上的衣裳宽松又清减。
就连下巴变得尖尖。
她微低头,睫羽轻颤,掩去眼底一掠而过的雾气,
刚刚她眼中的凄婉一闪而过。
他明白她跟她大哥之间的感情有多好。
韩十安死在她面前,她一定很难过……。
她现在在自己眼里就像一只受伤流落在外的流浪猫,将自己包的很严实。
外面还包着一层尖尖的刺。
谢长卿长这么大,一直都是在刀口上过日子的人。
从来没有感觉过这种。
心口闷闷,又像是被某种东西揪着的疼痛感。
他想伸手摸摸她的头,替她抚平难受。
他看着,觉得心口酸酸的。
想起,他刚刚站在门外听见她的话。
会与自己和离……。
他半藏在衣袖口里的手,轻抓紧袖口上绣着如意祥纹,收紧。
手指轻轻颤抖着,仿佛承载着无尽的心痛。
他紧紧抿着嘴唇,眼底流露出一抹冰冷的忧伤,宛如被冰雪覆盖。
她怎么能够……,这么轻易就说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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