担心声音会飘到谢长卿耳边,这会让自己很不自在。
耳边传来隔壁换衣裳悉碎的声音。
还有换腰带的声音……。
听得一清二楚。
心想,那自己刚刚换衣服,穿衣服谢长卿那边是不是也听得一清二楚。
想到这里,她顿时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
立马胡乱的将身上骑装系好带子,取下头发上的簪子。
从托盘上拿起一缎红飘带握手心里,将头发扎起,用一根红缎带系在自己头发。
扎了一个高高的马尾。
走了出来。
刚走到门口便看见谢长卿守在门口,他换了一身朱樱金丝线细花纹锦服,窄袖,袖口处镶绣金线祥云。
腰间朱红玉腰带,上挂玲珑腰佩,眉宇下的黑色眸子像浓得化不开的墨。
头发以罕见的珊瑚玉冠束起,身上散着一阵淡淡的龙涎香。
细看他身上的骑装与自己身上这套骑装挺像。
这人,连穿个骑装也比一般人要好看一些。
意识到自己盯着他看的时间有些久,立马收住自己的目光。
往旁边看了过去。
忽然。
自己身上一件薄绒大氅披在自己身上。
耳边传来谢长卿的声音:“虽初雪不是很冷,但是这大氅还得披着。”
韩相宜视线被他的手吸引过去,他手骨相长得极好,手形也很好。
修长纤细,皮肤白皙细腻。
珊瑚红色带子落在他手里,显得格外的好看。
他手形好看,但是掌心却是有好几道茧子,有握笔的茧子。
还有虎口握刀剑的茧子……。
在她走神时。
他已经替自己系好围脖下的带子。
他温热的呼吸喷洒在自己脖子处 。
他的指腹不小心轻轻刮过自己脖颈上皮肤。
勾起一阵酥麻的感觉。
她抬起手接过他手中的带子。
轻声说道:“我自己来。”
手在接过带子时,握住他的手。
在接触到他的手时,瞬间松开自己的手。
心中莫名有一种心乱感在跳动着。
谢长卿将刚刚一幕看在眼里,心想才一个月不见,他的小野猫又开始对自己起了抵触的心理。
他好不容易养出来的距离感,又被打回原形。
心中莫名有一种难受感。
松开替她系脖子下的大氅带子。
人没有离开, 目光紧紧看向她。
韩相宜因为心乱,系带子的手胡乱的系。
谢长卿见她系带子时给自己打了一个死结,她一张小脸还闪过一抹慌乱。
刚刚紧抿着的薄唇,微微轻扯开。
抬起手放在她脖子下的带子,低着头耐心的给她解开。
笑了笑:“原来细心如你,也会这么毛躁的时候。”
他细看了一眼她的手,能写得了一手好字的手,却系不好一个结。
嘴角不由轻轻往上勾起。
韩相宜见他快速替自己解开死结,他的手像是会变魔术的一样。
很快就系上一个漂亮的蝴蝶结。
他的手好看的就像是一双艺术品。
耳边传来他的声音,暗哑中又带几分笑意轻轻扫过自己的脸颊。
勾起她的心轻微变动。
她不服输的性格,忍不住回呛一句:“我刚刚只是不小心的……。”这话她呛的有点心虚。
她对系带子,还有女红一直做不好。
天生就对经商,做生意,读书感兴趣。
小时,她娘亲曾经逼着她做女红, 她也很认真的学,可是绣出来的花样被全家人笑……。
大哥则是那个笑得最开怀的人:哈哈哈,二妹, 你这绣的是什么?让大哥我好好猜猜是鸭子?
星移在一旁高呼着:都不对,是一只小鸡仔。
韩母则很认真回了一句:我觉得吧,是只老母鸡。
韩父则摇了摇头说道:都不像,要不宜儿你给点提示?
她记得当时的自己,很认真回复:我的这条锦鲤就这么难认吗?
韩家人听见自己的回复, 哄堂大笑。
还都统一回复:这绣得与锦鲤毫无干系,差得那叫一个十万八千里。
想起大哥,韩相宜心口在抽痛,像是有一把插在心口。
很难受。
是啊,她还有大哥的仇没报。
谢长卿听见她的回复,想起那天夜晚在含光殿时。
她的脸盖着书,着一身淡粉色绸缎衣裳,衣衫半开。
露出一大截肚兜,雪白的锁骨。
衣裳上的带子都系岔了。
而且系得不是甚好,比他系得还差。
想到这里,耳尖感觉到一阵热意。
薄唇轻勾笑了笑:“嗯嗯,是是,你只是不小心。”
又继续说道:“对了,朕发现你有时候跟你含光殿的憨憨还挺像。”
韩相宜想起含光殿的那只小懒货,晚秋时天气只是稍微有凉,那只小懒货便开始待在窝里。
一般除了吃喝拉撒就是睡。
懒得很。
才养了一个多月,憨憨的身体又开始圆了一圈。
嘟囔着:“我哪跟憨憨像了。”
憨憨在含光殿是个极特别的存在,既嫌弃,又宠爱的存在。
谢长卿笑了笑,心中腹语道:现在这模样就挺像。
忍不住抬起手轻轻在她微红鼻尖一刮。
笑了笑道:“嗯,你不像。”
“那谁最像?”
“朕最像憨憨了……。”谢长卿心想,自己的媳妇好不容易哄回来,可不能再气了。
赶紧识趣回应。
这话成功引起韩相宜笑意。
嘴角轻勾,脑子里莫名出现谢长卿与憨憨的模样。
一人一狗的模样重叠一起,还别说,这两人是真的挺像。
嘴角忍不住往上扬起。
她的笑声听在谢长卿耳边,心中泛起一丝笑意,忍不住笑出了声。
心想,其实她也挺好哄的。
笑起来的样子,是真的乖。
好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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