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不上心,他们做下人的,自然也都不是很上心。
秦宛音回到院子后,目光清冷,望着王府这膏梁锦绣,心下难平。
她跟谢德音不过是差了一个出身,同样一父所出的亲姐妹,相似的容貌,凭什么谢德音有的,她没有!
母亲在爹爹身边熬了二十载,儿女都生了,也没能进谢家的门,眼看着人老色衰,去年他们二人在因为名分的事情争吵过后,她就劝母亲与其守着他,不如再另谋高就。
母亲还未到四十,正是风韵正好之时,那明州的知府在西湖岸“偶遇”母亲两次后,知其身世可怜,愿娶她为继室。
哪怕谢家是首富,这商贾之家的名声说出去也不如官宦人家好听,她原以为跟着母亲嫁道明州,以后也算是官家小姐了。
只是没想到那家的嫡子嫡女强势,开始还能容下她这个继妹,直到去年秋天的时候,那家祖母为嫡孙女议亲之时,自己不过是稍微打扮了一下,惹得一众明州府的公子们侧目相看,将那嫡女比了下去,便不容于那老太婆。
她容貌本就生的好,她也到了议亲的年纪,却再也不容许她出门,这样蹉跎她,母亲也无奈。
后来她便随兄长回了杭州,离开了明州,才有了机遇能来长安,入了这王府。
如今,连亲生父亲也靠不上,便只能自己出手给自己谋一个身份了。
“你明日带封信出去给太后。”秦宛音叮嘱着自己的丫鬟。
王氏的案子,皇城司不肯放人,庄家的人也都极为忐忑。
庄家屯兵一事终究是见不得光,养兵靠的是钱粮,所以,许多的事情,经不得查。
儿子媳妇这样被扣在皇城司,若是从儿子嘴里问出点什么,顺藤摸瓜岂不是要遭殃?
定襄王只能忍痛自断其臂,将一切推到了王家的身上,想办法将自己的儿子摘出来。
王氏不仅仅是庄家妇,更是王家的女儿,庄家跟西南毫无牵扯,但是王家却是有门生故旧在西南边陲为官为将。
一时间,长安城中流言四起,说王家有异心,窃取了国密,如今王氏被抓,反倒是牵连了庄家。
谢德音听到这流言时,忍不住轻笑一声。
要么是庄家传出来的,要么是周戈渊那儿传出来的。
庄家想要撇清,周戈渊想要帮庄家撇清,这两方的所为,倒与自己所谋殊途同归了。
她不介意再添把火,将之前准备好的东西“无意中”让王家发现。
“青黛,你去与大哥哥说一声,说时机已到。”
“是。”
当天晚上,太原王家在长安的府邸失窃,那“毛贼”手脚不利索被巡防营的人抓了个正着,查看赃物时,那一箱金锭下面的铸字竟然是西南的南召国的官印。
此时谁还顾得上毛贼,当即将这一箱金锭上交,而且很多人看到,消息很快就传遍了京都。
仿佛已经坐实了王家通敌的罪证。
这庄家哪里还坐得住,不等上面查证,便火急火燎的召集了族老开了祠堂,将王氏给休了。
京中一时议论纷纷,一是说王家通敌有些出乎意料,二是讲着庄家未免太过凉薄了些。
朝中还没有决断,王家人都还未曾入狱,庄家便率先撇清关系了。
太后在宫中也听闻了此事,虽觉得心烦,可是也知道哥哥做的没错,若是受王家牵连,再查出点什么,到时候只会把庄家拖下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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