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医,此毒可解?”谢德音紧绷着,整颗心悬着,始终未能放下。
“美人放心好啦,他们染得疫症好治,只不过因为中毒了,才会让疫症加重,如今我来了,自然不会让小公子出事的。”
这少年说话洒脱放逸,并不像他人那般稳重,只是不知为何,谢德音直觉告诉她,这少年绝对说到做到。
“若神医救吾儿痊愈,我定会重谢,日后但有差遣,万死不辞!”
小九看着那美人又垂泪,忙哄着:
“不哭不哭,这不是什么难事,不用万死,美人是用来疼的,怎么能差遣呢。”
小九趁着扶起她的间隙,抬手从她手中接过孩子。
胳膊肘无意中触碰到她身前春山绵延之软绵,不由得心中自卑。
果然有人随娘,有人随爹。
这位夫人的夫君,有福气的很。
直到天光大亮时,小九收了针,将随身携带的一个药瓶给谢德音。
“美人,孩子退烧了,每个一个时辰你吃一粒,这药性太强,小公子年幼吃不得,美人吃了给他喂奶刚好。”
小九说喂奶时,眼神又不住的盯了一下谢德音的胸。
眼馋啊,哪儿像自己,扮男装连个怀疑的人都没有。
耻辱啊耻辱。
谢德音一心在孩子身上,自然没注意到小九的目光,但是谢衡之将小九羡慕的目光,当成色痞的模样。
要不是还用得到这小子,谢衡之现在就想挖了他的双眼!
谢德音将药给了奶娘,小九不由得啧啧两声,大户人家就是不一样,喂奶都有专门的奶娘。
周戈渊一回府便直奔内宅而来,见谢家人都来了,莫名心慌了一下。
周戈渊走近,看到阿音坐在床榻边上,只见她脸色苍白,眼睑下青影明显,这般憔悴的模样,似明珠蒙尘,美玉生灰。
相识这么久,从未见她如此憔悴的模样。
“阿音,昱儿如何了?”
谢德音闻言抬头,平静的眸光似古井般无波无纹。
她看到了周戈渊神色间的仓皇,更看到了他下颌上泛青的胡茬,他眼底的疲惫,神色间的憔悴。
他是个好君主,好父亲,爱民,爱子。
只是人的心太小了,会有亲疏远近,更会厚此薄彼。
想必,他另一个儿子的病情让他忧心无比。
很快,她脸上恢复了以往的神色,疲惫的唇角扯出一丝笑意来。
“王爷不必忧心,五哥寻了神医来,昱儿已经退烧了,神医说,再过几日便可恢复。”
周戈渊闻言,才算松了一口气。
所幸孩子无事,不然,他如何跟阿音交代。
谢秉文见周戈渊回来了,便带着五弟还有旁人离开了内室,带着医士在外候着。
如今谢秉文和谢衡之不能回谢家,谢家人此次并未染疫症,若是他们回去再接触了家人,传染了疫症便不好了。
管事也知晓谢秉文的顾虑,在客院给两位未来的舅爷安置好了房间,所有人都一夜未眠,此时都该好好的休息休息。
周戈渊见人都退下后,伸手过来想要摸一摸孩子的额头,谢德音一整晚都精神紧绷,下意识便抱着孩子躲了一下。
周戈渊手一顿,道:
“阿音,本王只是看看他是否还在发热。”
谢德音垂首,之后声音略带着疲倦道:
“王爷勿怪,我只是被吓到了。”
周戈渊心疼的坐到她身侧,揽着她的肩膀道:
“我怎会怪你,是我的失职,才让昱儿受此大罪,该你怪我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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