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街上不断的有士兵过来,谢祁安手中长枪折断,随手捡了一把断刀在手中挥舞,衣袍被血浸湿,不知有多少是自己,又有多少是敌人的。
党项兵早就听闻谢祁安的名头,当初在围城的情况下都能单枪匹马的闯出去,是以,此时他们不敢轻敌。
党项兵呈包围圈儿将谢祁安困在里面,他们逐渐的收缩阵型,不给谢祁安回击的空间,厚重的盾牌,谢祁安的兵刃无法刺破。
他们只需要耗到谢祁安筋疲力竭后,便是他有通天的本领,也无法逃出升天。
谢祁安看着源源不断的党项士兵将他困住,他从衣衫上撕了布条将不断在流血的手臂缠着勒了起来,将口中的血吐出,目光中迸发着凛冽的杀意,鹰视狼顾,望着党项军。
谢祁安的挥刀砍在盾牌上,随着他怒吼一声,手中刀发力,举着盾牌的党项兵被推着不断后退。
随着长街上的厮杀,此时城外战鼓声起,城外的驻军开始发起攻城了。
随着城头上的调令传来,谢祁安这边压力骤减,只是毕竟敌方人数众多,谢祁安身又负伤,想要脱身并非易事。
而此时,长街上一阵疾驰的马蹄声,夹杂在厮杀和战鼓声中,由远至近,渐渐清晰。
“谢将军!”
谢祁安抬眼望去,沈青山骑马而来。
显然他看到街上的战况,胆颤畏惧了一瞬,随后深吸一口气,策马朝着乱军这边闯过来。
围攻谢祁安的党项军还不及反应之时,沈青山已经冲到跟前。
谢祁安快速的扫了一眼沈青山伸过来的手,当即抓住,脚下发力,腾空而起落在马背上。
党项士兵想要阻拦,只是谢祁安胯下有马,手中有兵刃,谁能阻拦他?
沈青山抓紧缰绳,凭着胸中的一股孤勇,大声策马。
党项兵朝着他们离去的方向追去,快到谢家的时候,二人弃了马,疾步进了谢家宅院。
等着进了密道时,看到萧妱韫并未离开,而在进口处等他们。
沈青山一怔之后展颜一笑道:
“萧姑娘,我把谢将军带回来了。”
谢祁安浑身是血,身上的伤不知有多少,他撑着密道的墙壁,柔声道:
“妱蕴,我......”
“先离开这里。”萧妱韫没有给谢祁安开口的机会。
谢家的隧道是当时谢祁安临时挖的,是以十分的狭窄,只能容纳单人行走。
曲曲折折,三人走了许久,才算出了密道。
出密道后,萧妱蕴听着身后扑通一声,转身去看,只见谢祁安脸色煞白,毫无血色的倒在了地上,萧妱韫大惊。
“谢祁安!”
萧妱蕴走近才发现,他身上的伤无数,最严重的是胳膊上的伤口,血不断的在流出。
沈青山蹲下身,看着谢祁安面无血色,萧妱蕴双唇紧抿,用布带把他扎紧伤口。
“谢将军是失血过多了,得快点带他去找王爷。”
此处荒凉,并无车马,沈青山与萧妱蕴强撑着将谢祁安架了起来,沈青山将他背起,朝着摄政王驻扎的方向而去。
沈青山听着耳边谢祁安极低极低的轻喃声,他以为谢祁安醒了,喊了一声:
“谢将军?”
只是却无回应,知道应是昏迷的呓语。
直到他隐约听到了萧妱韫的名字,才凝神静听。
“妱蕴,我错了......”
沈青山闻言微怔,脚步停顿。
微弱的气息,细微的声音,若不是沈青山背着他,根本听不清楚他在讲什么。
“怎么了?”萧妱韫见他停驻,问道。
“无事。”沈青山继续朝前走着。
-
此时城外还在大张旗鼓的攻城,周戈渊远远的看着战况,也知晓想要拿下这座京都,非一战能成事。
在听到手下副将前来报信,说是谢祁安和萧妱蕴来了,周戈渊微怔之后,喜出望外。
好小子,还真让他做到了!
“传令,停止攻城。另外去通知王妃一声,告诉她谢将军回来了。”
说着,周戈渊转身去看谢祁安。
谢德音到时,看着谢祁安浑身是血,被军医剪开盔甲的系绳,里面的内衫早已经被血浸透了。
“四哥!”
周戈渊转回神来,挡在谢德音的跟前,宽慰道:
“莫怕,方才军医说只是看着吓人,并没有伤到要害。”
谢德音点头,毕竟当初谢祁安浑身浴血突出重围的场面她都见到过,只是此时猛然间再看到,一时有些慌了神儿。
许久,军医将他身上的伤口清洗上药包扎之后,才抹了抹头上的汗,松了口气说:
“回禀王爷,谢将军伤不在要害,但是却失血过多,便是恢复了,也要将养些时日,若是不好生养着,将来定然亏损寿元。”
周戈渊着人将军医送了出去,轻拍了拍谢德音。
“只管放心好了,你五哥和小九过两日便到,有小九在,定然会好生将你四哥的身体调理好的。”
谢德音轻声嗯了一声,此时四哥无碍,才留意到同样在一旁等候的萧妱韫,还有一个眼生的男子。
周戈渊顺着谢德音的目光看了过去,沈青山见状,忙行礼。
“微臣见过王爷,王妃。”
萧妱蕴似也才回神,福身给周戈渊还有谢德音行礼。
谢德音上前一步,托住了萧妱韫的手肘。
“四嫂,你我是一家人,何须多礼。”
萧妱蕴闻言微怔,随后垂首,低语道:
“王妃,我与谢将军已经和离,当不得王妃一声四嫂。”
谢德音闻言十分的诧异。
她知道四个四嫂在新婚之后就闹别扭,只是谢家压着,两个人并未和离,后来二人也未曾再相近,怎就和离了呢?
谢德音看了一眼周戈渊,只见周戈渊轻咳了一声,有心替谢祁安圆两句,便道:
“是祁安不懂事,性子冲动,误会了夫人,如今他已知错,此番孤身入长安,不计生死,他待你之心已命里。待他醒来,本王定让他好生的与你赔礼道歉,弥补对你的亏欠。”
萧妱蕴始终低着头,并未应声。
沈青山在旁听着,双拳紧紧的攥着。
谢祁安是王妃的四哥,如今谢祁安有悔意,他拿什么去跟谢祁安相争?
沈青山紧握的双拳渐渐的松开。
终究,是他黄粱梦一场,成了奢望。
此时,萧妱韫缓缓抬起头来,看着周戈渊,声音低而稳道:
“回禀王爷,臣女已自许人家,与沈大人定了婚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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