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飞鸢冷冰冰地望着他。
郑知恩也稀罕地上下打量他。
然后,郑知恩用胳膊撞了撞景飞鸢的腿,“他这是真的疯了吧?”
景飞鸢嗯了一声,“或许是吧,王爷把他刺激太狠了,他心性脆弱受不住,脑子有点不清醒了。”
郑知恩挑眉。
他盯着赵灵杰脸上那两行刺字——
不足小儿雄伟之阉狗。
若不信扒他裤子细瞧。
他抱着胳膊啧啧道,“你别说,摄政王他是真的促狭,真的心黑,也不怪这厮心性脆弱受不住刺激,这两行字也未免太狠了点,耻辱会一辈子如影随形,非死不能解脱,他能不疯么?”
景飞鸢也没忍住笑了。
她望着赵灵杰脸上的刺字,对郑知恩说,“不愧是我们家王爷的书法,骂人的话也写得这般赏心悦目,他这张丑脸能留下王爷的墨宝,也算是他的荣幸了。”
郑知恩默默抬头望着景飞鸢,嘿,这话也挺气人的好不好?赵灵杰要是还清醒着,怕是又要被气吐血一回。
说话间,老嬷嬷捧着镜子出来了。
景飞鸢看了眼老嬷嬷,指着赵灵杰说,“拿去,让他看清楚他现在是个什么丑样子。”
老嬷嬷点头,转身走到赵灵杰面前。
她忍着难闻的粪臭味,高举着镜子,让赵灵杰看镜子里的人。
赵灵杰正温柔望着景飞鸢,猝不及防被一面镜子挡在眼前,镜子里那张熟悉的脸瞬间落入他眼眸。
而那两行如附骨之疽的可怕字眼,也一瞬间刺痛了他双眸。
不足小儿雄伟之阉狗。
若不信扒他裤子细瞧。
额头上还有五个字——
摄政王亲笔。
摄政王……
摄政王……
这几个铁画银钩的字如同烈日一样灼烫着他的眼睛,让他混沌浑噩的脑子忽然就炸开了,又恢复了几分清明!
他的表情一下子变得狰狞,犹如恶鬼!
他的眼睛变得通红,眼珠子好像要瞪破眼眶!
他如即将疯狂而死的牛一样,大口大口喘着气,浑身都在颤抖!
终于!
他再也不堪忍受,低低地吼叫一声,一把夺过老嬷嬷手中的镜子就高高举起摔在地上!
“啊——”
“啊啊啊——”
“啊啊——”
他抱着脑袋疯了一样拼命去踩地上扭曲的铜镜,又哭又笑又嘶吼,如疯如魔,那样子吓人得很。
疯了一遭后,他忽然跟卸去了浑身所有力气一样跌倒在地上,双手缓缓从脑袋上滑落,耷拉在地上,整个人又变成了之前那般了无生气的活死人模样。
他呆坐在那里仰头望着天,双目僵直,听不见外界的声音,也看不见其他的东西,此刻他的世界里,只有“逃避”二字。
逃避了,疯了傻了,就不用面对残酷的事实了。
景飞鸢一直站在那里静静看着赵灵杰发疯到痴呆。
她讥笑出声。
真是个没用的废物。
清醒这么片刻又陷入了自我逃避的状态,又做回了那个懦弱无能的傻子。
景飞鸢捏着帕子扇了扇鼻子,懒得再看这个懦夫。
她吩咐老嬷嬷,“去将周桑宁洗干净,带她来隔壁院子找我。”
她眼神复杂地看了一眼周桑宁,又说,“洗干净,不能让她手上残留一丝丝臭味,那玩过屎的手,我闻不得。”
“是,王妃,”
老嬷嬷强忍着笑,立刻往水井边跑去。
景飞鸢与郑知恩转身离开了院子,往隔壁走去。
这里实在是太臭了。
熏得人待不下去。
来到隔壁院子,景飞鸢挑了个房间,走进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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