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一名少卿怀疑道:“大人,大人不觉得这嫌犯作案之后,特意将这作案工具遗留在现场,有些刻意为之么?”
另一名紫衣少卿闻言颔首,同意道:“而且据属下所知,这位祁姑娘师从范老先生,身边几乎不离那把蕉叶琴,倒是从未听闻她弹过古筝。”
话音刚落,有人匆匆过来,跪拜一叩后道:“大人,属下细细查问过了衔杯楼内的每一位姑娘,有几个同曲姑娘比较近的说,经常看到她手臂、领口等处有伤痕,似是遭人伤害所致,这曲姑娘在日常花销上一向大手大脚,穿的是锦缎,用的脂粉也不便宜,已经远远超过了她平日里赚得的赏银,且她的确经常戌时亥时离开,丑时寅时才回去,或者干脆第二日才回衔杯楼的情况,说是家中父母身体不适,需要回去照料。”
又过了一会儿,又有人擦着汗赶了回来,汇报道:“大人,小的几人按照固阳侯同祁姑娘所说的路线一路问过去,的确是找到了三个证人,一个是从城外披星戴月赶路回家的卖货郎,曾在路上瞧见过他们二人,因先前在固阳侯出征时在人群中见过,故而对他格外多看了几眼,按照他的描述,当时同他并肩走在一起的,的确是祁姑娘,说是手中还拿着半截粉花枝,同固阳侯说说笑笑十分开心,另二人则是半夜带着接生婆去给自己老婆接生的汉子,因二人郎才女貌甚是出众,也注意了一番,形容的同卖货郎所说别无二致。”
话音落,整个大厅内安静了许久。
紫衣少卿突然道:“大人,会不会是这曲姑娘同曹公子之间关系不清楚,受了不小的折磨,便想出了这一石二鸟之计?既可以叫不断折磨她的人身死,也可除了一直压在自己头上的祁桑,听闻……这些日子衔杯楼内其他姑娘们的日子并不好过。”
陆西陵面色越来越凝重,他心中总觉不对劲,但细细捋一遍,又无法挑出到底是哪里不对劲。
沉思半晌后,只得道:“先去搜一搜,把那翡翠扳指找到再说。”
顿了顿,又道:“把那三个证人,同曹宅中的护卫都丢大理寺狱去!同一个时辰,有人说亲眼见过他们在街上游玩,还有人说亲眼见她进了曹宅弹琴,这其中,自是有人在撒谎!……重点拷打那些个护卫!”
……
“琼琚六岁丧母。”
祁桑拿木筷挑起几粒晶莹的米粒在眼前细细瞧着:“她父亲不到半月便新娶了,继母对她极好,给她穿好衣裳,带她出门逛集市。“
“人人都说他们夫妻慈爱,即便有了亲生的儿子,还能将她养得十指不沾阳春水……”
“直到后来她于一个寻常晚饭后突然昏睡了过去,再醒来后,她像条狗一般被栓在床榻边,面前是一个肥头大耳,满面油光的老头……“
“日日折辱,遍体鳞伤,便是你面前的这碗米饭,都是要馊了后才会丢给她。”
“终有一日,府中小厮心生爱慕,趁旁人不备,带她逃了……”
“小厮同她说,是她的父母将她卖了,但琼琚不信,父亲是亲生父亲,继母更是温柔亲近,她执意回家,于是于夜深人静时,看到了正说说笑笑其乐融融的一家三口……”
“父亲不再慈爱,母亲面容也逐渐狰狞,他们追出去半里地将她抓按在湿滑的泥土地上,催促儿子去买家那里报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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