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邢氏一族被团团围在了宅院之内。
邢母端庄严苛了大半生,如今也是抖着手跪在祠堂不断祈求。
邢守诺被管家拖着进来,她立刻踉跄起身,紧紧握住邢守诺的手道:“诺儿,如今是我们整个邢氏家族生死存亡之际,你切莫再同母亲置气了!听母亲一句话,去求祁桑,她是我们邢氏上百条人命唯一的希望了!母亲会命人从暗道送你出去!”
“母亲啊……”
邢守诺讥讽地看着她:“你似乎忘记了,她祁桑落魄之时你是如何待她的,当初她跪在府外没有求你吗?如今你又有何脸面去求她?”
“混账!”
邢母面色一变,厉声呵斥:“若不是她,你兄长同你舅父又如何会紧急集结兵力同三厂殊死一战?!明明就是她从中挑拨!如今莫说求她救我们,便是要她给我们陪葬都是应该的!”
“哈哈……”
邢守诺嗤嗤笑出了声:“母亲,兄长与舅父在盘算什么,你应该比我更清楚啊!他们此番出兵真的只是为了一个女人么?”
“那他们也是为了我们整个邢氏啊!!”
邢母崩溃道:“诺儿,你不要再这个样了好不好,为了一个贱奴,你真要眼睁睁看着整个邢氏灭族么?”
贱奴。
贱奴。
贱奴……
这两个字,她真的听到就忍不住犯恶心。
邢守诺红了眼,却依旧是笑着的:“贱奴的命就不是命么?你命人活活打死他的时候,可曾想过他也会怕死,也会想有个人来救救他?”
“邢守诺!!”
邢母见她如此冥顽不灵,怒急之下狠狠推了她一把:“你到底要疯到什么时候?!那个贱奴胆敢对你生出不敬之心,便是活活打死都是应该的!他什么身份!你什么身份!!你是要嫁给……”
她忽然一顿。
“是啊,我是要嫁给沈吉的人啊,好叫你们邢氏一族攀上皇亲国戚这个高枝儿的……”
邢守诺终是落了泪:“可惜啊,那个沈吉如今还在厂狱里生死不明啊……就连你!我高贵高傲又高高在上的母亲,这般高不可攀的身份,马上也要沦为阶下囚了……哈哈哈哈……”
“不要再说了。”
一旁始终沉默的邢父叹了口气,认命道:“咱们就是这命,逃不掉就不要强求了,都是命啊……”
他是一贯的好脾气,妥协了一生,如今自然也没什么好挣扎的。
邢守诺转头,看着他垂垂老矣的模样,心中有所动摇。
但很快,憎恨又在心中掀起更高的浪来。
死吧,都死了最好。
她的人生叫他们一棍一棍打碎了,打烂了,那就都不要活了,一起死了吧。
……
总督府。
祁桑坐在桌前,看一眼同自己大眼瞪小眼的不夙,忍不住道:“你要在这里守我到什么时候?”
不夙仿佛没感觉到她的怒火,反而体贴地问:“姑娘是不是饿了?后厨给姑娘炖了鱼汤,还做了几道酸甜可口的荤菜,马上就送来了。”
“我不饿。”
祁桑拧着眉心瞪他:“我闷得慌,就想出去走走!怎么?我在这总督府是罪人吗?门儿都出不去了是不是?”
“自然不是,姑娘莫要多心。”
不夙敷衍地应付着,转头出去拍了拍手,不一会儿两个护卫便送来了几道热气腾腾的菜。
祁桑闷着气。
她不想吃,可白日里在大理寺狱待了一天,也只有早上吃了那么几口,折腾了这么久,说不饿是假的。
虽然不想吃,但还是饿的。
香气扑鼻,这总督府的厨子倒是个手艺精湛的,常年不做荤菜,初做竟还能做到这般色香味俱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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