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识好人心！”马氏小声地嘀咕一句。
陈老夫人平淡地点了点头，说道：“你既然心里有数，我们便不多过问，倒是致言这边，是准备参加今年的乡试，还是寻个书院读书？”
“离乡试不过半个月的时间，弟妹这边若准备参加，还得提前将东西准备足了。”马氏笑吟吟地开口，眉眼间难掩得意，“我家叙言乡试需要的东西，可是早早半年就开始备着，就怕这临到头来，急得慌了神。”
何氏脸上黯淡了一瞬，却又立即恢复正常，缓缓道：“我家致言比不得叙言读书厉害，现在不过将将考过童生试，还不急着去参加乡试。”
“哟，原来致言还没考上秀才呢。”马氏嘴边的笑意差点压不住，面上故作体贴地安慰，“倒也不必着急，想当年二弟这个年纪，也和致言一般，刚刚考过童生试，都说子肖父，说得不就是这般。”
“大嫂说的是。”何氏敷衍地回了一句，哪里听不出对方话里的贬低和轻视。
“二婶，大哥，我那里有些往年的试题，和夫子批注过的卷册，你们若是需要，我稍后让人送过去。”陈叙言忽然开口。
何氏眼睛一亮，赶在马氏开口之前，连声感谢道：“还是叙言想着你大哥，二婶在这里多谢你了。”
要说她儿子虽然脑筋有些直，但反应也不算太慢，可惜的是在冶坪县那等小地方，没什么学识出众的夫子，更别提由国子监的夫子，批注过的文章了。
陈叙言不好意思地笑笑，这些试题和文章，他已经反复练过许多遍，对他已经没多大用处，他这么随口一提，不过是因为母亲刚才说的话，听起来多少有些刺耳，想着替母亲弥补一二。
两人飞快敲定下送试题的事，马氏脸上扬着笑，眼里却明显阴沉下来，显然对儿子给二房送试题的事，非常的不满意。
陈老夫人瞥了马氏一眼，将目光转向二房的位置，“东跨院已经收拾好，你们一路舟车劳顿，就先下去休息吧。”顿了一下，冲江善招了下手，“阿善过来，你也见一见你二舅舅和二舅母，就是叙言的媳妇，也是你们二妹妹的女儿。”
最后一句话，是对着二房夫妻两人说的。
陈俭和何氏端正表情，他们进入房间的第一眼，就注意到老夫人下手方的陌生女孩，只是老夫人没提起，他们也不好过问，不过二妹妹的女儿，不是唤作阿琼的么？
江善从椅子上起身，礼节周全地冲两人屈膝行礼，“晚辈见过二舅舅，二舅母。”
何氏伸手虚扶一下，脸上是恰到好处的亲近，“好孩子，快起来吧，不必多礼，倒是我和你二舅舅失礼，不知你们成亲之事，未曾给你们备上贺礼。”
陈老夫人和马氏的表情，同时僵硬片刻，未曾想到刚才的质问，会以这种方式回赠回来。
二房的人进来后，看似处处让老夫人压制，实则神态间多有应付之意，大房占得那几句口头便宜，人家根本没放在心上。
现在何氏这话一出，江善就更加确定，二房并不是面上这般唯唯诺诺，闷声任人欺负，逮着机会仍会毫不犹豫地回敬回去。
看见老夫人和马氏吃瘪，她垂眸暗笑一声，面上不动声色道：“二舅母客气了，你们远在河安府，不清楚府里事情，也是正常的。”
何氏撸下手上的玉镯，拉着江善的手推到她手腕上，“犹记得你小的时候，还是瘦瘦小小的一团，不想如今出落得这般漂亮，真是让人眼前一亮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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