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入云闻言笑道:“我不似你众姐妹习了《落日真经》,只需稍加祭炼,便可将其运用,日后功行深时,仗此出入青冥都有可能。这些飞刀与我来说实无用处,且连有两班前辈,都是指教我将这刀折解分赠众人的,并不是未有思量过的举止。”
说到这里,张入云又想起桃花扇的小雅与艳娘,自己到的此地近两月时间,却一次也未将二人放出扇外,照理若是日后还要与她二人长处,该当将两人放出与瑛姑四女相见一面才是。想到这里张入云再不犹豫即将扇儿取出,轻轻挥舞,便见二女同时甩落扇外。
百花谷四女就觉眼见一阵乌烟迷茫,黑雾笼罩之下便有两位身体态玲珑的妖艳女子逐渐凝具成人形,虽是天仙般的人儿,但举止轻浮,全没有些正经气度。瑛姑赏雪素知张入云行事稳重,但此刻见他身边竟藏有这般千娇百媚的佳人,不由间也是皱了眉头。
再说二女只一落地上,小雅当先第一个便指着张入云鼻子骂道:“你这人怎么这么可恶,把我和艳娘关在这牢笼里足有两月时光,自己一人却在这谷中风流快活!还有没有良心!”说话间又掉过头来仔细打量了几眼瑛姑四女,不由啧啧赞道:“当真个个都是水葱一样娇嫩的人物,看不出你平日一般挺忠厚老诚的模样,却暗底里收了这么多女子做待妾,那老不死的黄种篱和你比不起来,真是小巫见大巫呢!”
众女闻她语出不逊,话里不只将张入云,便连谷中一班女子都捎带着轻贱,虽个个有气。但此刻张入云未言这二女的身份,只得隐忍,不敢造次。当中唯闻雨性子较直些,欲开口分辩,却早为一旁翠微伸手将她止住。
而艳娘与小雅不同,只将四女打量了一番,便面露冷笑,口底生嗤。后又好似闻到些什么味道,鼻头连番搅动,先时虽有些皱眉,但随即容颜却又得一展,好似寻到些特别诱人的物事。
二女中张入云最不放心的就是艳娘,此刻见她脸上做作,心里不由便是一凛。当下行前一步,向众女介绍道:“这是我受海外庶叶仙子考教,意图渡化的两位女子。她二人身受妖道毒害,已是以魂魄修行。我不日便将启程,怕你等日后还有见面的机会,所以才将她二人显身与你四人相见。虽是这姐妹俩性情乖僻些,但也望你等能得以善处,莫生闲隙!”
瑛姑等闻命已知张入云口气,当下便率众与二女见礼。小雅见此无可无不可,虽是有些不耐,但多少仍是还了一礼。唯艳娘生性高傲,她又得前回雪山奇遇,功行已是大进,此刻便是宿敌小雅也都不放在心上,何况瑛姑这几个凡俗间的女子,当下只冷声道:“你几个也不用如此惺惺作态,我二人只是暂时受制于这臭小子。小雅说的不错,你们这位公子,虽看似忠厚,背地里却又豢养女奴宠幸,实是个伪君子,只是却又都是些残花败柳的身子,说来倒也算配的得当!”
艳娘这一出口,便是大犯这百花谷一众女子的忌讳,就是素日行事缜密沉稳的瑛姑和翠微也是随即变了脸色,当下只咬唇怒视着艳娘,双目之中仿佛能喷出火来。
艳娘见此大不以为意,反又挑拨味十足道:“怎么?这般快就要动手吗,还真是即没教养又没德行啊!”艳娘口里虽是如此说话,满头乌发却已是无风自动,转眼便得披散了一地,内室里顿时充弛着艳娘无限的杀机,只将翠微与瑛姑震得心神皆晃,筋骨酸痛。艳娘见此又讥讽道:“又怎么了!方才的火气都到那里去了?”
艳娘一身旁的小雅想是见惯了她如此举止,一时上只漠不关心的伸出小手打了打吹欠,却是踱步到一旁,免得自己置身于双方的争斗之中。
瑛姑心中想着张入云连日来都将这眼前刁恶的二女带着身边本就心有不满,又见艳娘如此欺人,立时也是犯了大怒。只是艳娘法力高过自己四人太多,确是难挡其锋芒。瑛姑生性刚忍,此刻犯了怒气,心中一激,竟强提功劲将张入云才刚赐于的七枚修罗刀祭起。瑛姑多得张入云与隐娘指教,又是生性灵秀,两年苦修,功行已是突飞猛进,虽是有些勉强,但顷力之下,仍是可将那修罗刀施动自如。
艳娘见识过这修罗刀的厉害,此刻见张入云将修罗刀赐于了瑛姑,想到当日险些命送在这刀下,心上一惊,不由的便是倒提了一口冷气。可敌前示弱也是她最为恼恨的,想到恶处,当下便将妖气提至十足,瞬时间即将瑛姑耀在空中的七柄修罗刀冲抵淹没。见对方势弱被自己妖气裹住,艳娘得意之下,不由又是一阵娇笑。
未想正在这时,又得七枚修罗刀被赏雪祭出,顿时将艳娘妖气排开不少。赏雪与瑛姑功力仿佛,只差了些隐娘虽授的机要而已,可她又是处子修行,功力反更精纯,虽是那七枚修罗刀在她手底操控不如瑛姑威力,但反倒要灵动的许多,一时上下翻舞与瑛姑飞刀联成一线,竟与艳娘妖气斗了个旗鼓相当。
而此刻又是接连着寒光纵起,原来是翠微和闻言各按心志法力将数柄修罗刀祭起,闻雨在翠闻授意之下,只祭得一柄飞刀。但她根骨为众女中最好的一个,此刻又只操动的一柄飞刀,不生旁务心有虽属,反是刀光最为耀眼,连连闪动,只照得艳娘一阵心寒。而翠微人最精细,只按自己修行将三枚刀光祭在空中,虽是驻在空中并无甚行动,却是伺机待发,刀光隐显之际,却是众女中施动的最为得心应手的。
艳娘不料四女联手竟有这般威力,心上惊惧,却又不愿就此摆休,当下将身一纵便欲起在空中,仗自己飞行腾挪,玄功变化的本事与众女恶斗。
正在形式危急当儿,就见一道虚影晃动,张入云已是欺近艳娘身前,只臂膀略一展动,即将艳娘手臂捉住。一时间掌底暗泛五色光华,竟是仅凭其一身纯阳真力就将艳娘一身妖气尽皆压制收敛。
艳娘不想张入云只得无色僧指教一番,尽可将一身真力行使至如厮境地,虽是任自己妖气怎生翻滚,却生生逃不出他掌中玲珑之极的纯阳真力。一时间大犯了作性,却又欲再鼓余勇二次与张入云争闹。
张入云本是有心相让,见艳娘已被自己制服还在如此搅闹,因是她出言不逊,将一干谷中女儿侮辱,当下也不由嗔闹道:“你闹够了没有!”说话间,便将左手无名指曲指扣起,就见那指上瞬时已是起了一溜烟火,意欲艳娘再不止了疯颠,便要起手相击。
未想艳娘一丝不放在心上,只狠声道:“没有,我在那扇子里关的那么久,都快要饿死了!怎没见你来管我!这会子怎么竟也要来打我吗?你平日仪表都甚为体贴女儿家,今日却终是要动手了吗?”
张入云因前番已得秦红雪提点,始要他真心修行,纵是恶人与要相救。此刻作此一举只为将艳娘制服,并没有真要伤她的意思,因见艳娘话语虽是凌厉,但语气却又凄苦,不由问道:“你不是有服过冷香丸吗?天石道长说过,经此一粒丹药,可保你二人半年无忧,何况才只这两个月的时日。”
艳娘听得此言大怒,当下手指小雅恶声道:“她当日是纯阴之体修炼,自然无事,我是重症返魂修行,没有血食,我渴得要死,你却又哪里知道?”说话间已是不顾周身痛疼,反手抓住张入云的胸膛,指尖扣动已深深插进对方皮肉里,再愤声道:“而你又不为我准备!想让我发疯吗?”
张入云闻言始知艳娘苦处,当下想着她平日辛苦,竟怔在当场。瑛姑与翠微身受过人间苦行,闻得艳娘声嘶力竭的呼喝,心上也是一软,空中刀光就此大为掩息,只是艳娘此时五指深深扣住张入云胸膛,血水已是浸出衣外,不由又将瑛姑四女惊的心上一阵乱跳。
艳娘见张入云垂首无语,却又是晃动其胸膛大声道:“听到没有!我渴死了!你快将谷中藏匿的童男童女取来给我享用!”
她这句话一出口,却又令围观众人心上一凛。
张入云闻言皱眉,抬头看了小雅一眼,只见她此刻目光也有些暗淡,却偏过头去不理自己。为此知艳娘所言不虚,便再不犹豫,伸出右手曲指在左腕间一划,瞬时鲜血喷涌而出,和声道:“即如此,你且将就用我的吧!”
艳娘见张入云又是一番舍身喂饲,看在眼里只是不敢相信,心中晃动竟不能上前取食。只是腹中如有烈火烧动,直令她饥渴难耐,眼见张入云鲜水翻涌就如沙漠中人于急渴境地见得玉液琼浆一般,几番心中翻滚,再也禁制不住,一把抱住张入云手臂,却是张开巨口拼命吞吸了起来。
瑛姑四女见张入云舍身喂哺艳娘,心上大急,忙口称公子,欲上前阻拦,却早为张入云摆手将四女阻住。
而置身于一旁的小雅见状,不由轻叹了一声,轻移莲步摆动至内室窗前,眼中全做不见,只侧首望向窗外谷中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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