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妹二人听了他这话,方才不再动弹。
此时瑛姑已是取过那玉瓶来,张入云伸手接过,却从怀内取出装了寒露丹的革囊,自内倒出了三粒丹丸,回首笑对英姑道:“此番送那刘老太君的寿礼,我想来想去也只有这寒露丹才合适,这几粒丹丸,虽在他刘府里可能并不怎地看重,但到底也是我身上之物,拿来送人,也见些心意。”说完,却是将手里装了寒露丹的白玉瓶,顺手递给了叮当把玩。
说来也怪,这寒露丹在张入云和瑛姑的鼻子底下,几近无色无味,而到了叮灵二姐妹手里,却只觉一股异香扑鼻,一时叮当拨了瓶塞,从内取了一颗在手上不住把玩,立时脸上就显出大有垂涎之意。
而张入云却一时只为二人好玩,没有计较,反是见叮当此时才刚洗过澡,手上清洁,任她把玩,哪知正当他低首正将革囊放入怀中时,只听得瑛姑一声惊呼。再抬头看时,却见叮当小脸腮帮子上已多了个一个小包,跟着舌头一卷,已是将一粒寒露丹咽下了肚,一时还咂了咂嘴巴,意似味道很好的样子。
这丹药叮灵也已窥伺多时,只她没叮当胆大,一时却让叮当占了先,此时见她已然到嘴,也是老实不客气,从玉瓶内倾出了一颗塞入嘴里,动作之麻利,竟比往日偷食时,还要快上几分。
只这转眼间,张入云为刘老太君准备的寿礼,就已被这两个小丫头偷吃了一多半。张入云见二人此举,也只笑了笑,遂又从革囊内取了两颗重又放在那玉瓶里,此时瑛姑在一旁见了,却是忙将那玉瓶收了起来,只为隐娘临走前,曾嘱她这一个月内要照顾好张入云三人,而这寒露丹的珍贵,她也已知一二,一时担心又被叮当二人偷食了去,只得如此为之。
哪知叮灵二姐妹自吃了这寒露丹之后,却是纷纷打了个寒战,她二姐妹又是心意相同,一时一人打寒战,另一人也感同身受,当下只见她二人此起彼伏,直抖了半日,到了后来竟是鼻涕眼泪刘流,纷纷倒在了床上瑟瑟发抖。
一时瑛姑只得取来手巾手帕为二人不住擦拭,而张入云也是慌了手脚,生怕二人误食了寒露丹竟于姐妹俩不利,忙探手欲查一查二人的脉息如何。
谁知,只这片刻功夫间,二姐妹竟已都好了,两人只一睁眼就是四道神光透出,稍过了一会儿,那眼里的寒光才渐渐退去。
哪知二人之中的叮当,只待身体才好,却是伸出雪一样粉嫩的小手在张入云的身前,首次字正腔圆地道:“还要!”
她这一句话,却是让担心了半天的瑛姑和张入云听了都笑了起来,一时见她二人无事,便又给了一人一粒。哪知二人二次服了寒露丹,却只身一抖便好了过来,复又伸手来要。
瑛姑见了已是有些不乐意,虽知张入云溺爱这二人,只是这丹药到底珍贵,不是轻易得来的,关键时刻,一粒丹药就是一条人的性命,怎能让这姐妹人如孙猴子吃仙丹一般的糟蹋。
哪知张入云近来却是修行功深,虽还未入道,但于此中事体,已有些若隐若现的体悟,一时见二人今时这般非常举止,心里却是有些明白,想到这丹药得自千年修行参精的泪白,当日红叶大师还说这丹药非同小可,按理不该只如百草所说的只能解毒而已,思及此,却是又取了二粒在二人手里。
果然两姐妹各自服了三粒寒露丹后,药力充足之下却不再要,竟都闭了眼睛,首次不要人劝地行起白阳图解来。
张入云见了心下已然明白大半,忙命瑛姑换了衣服,却是到屋外护法,无论如何今夜也不可有人来打扰二人行功。而他自己却是留在屋内,只等姐妹二人体内真气龙虎相济之时,好助二人一臂之力。
当夜,瑛姑换了一身劲装却在屋外守候了足有四个时辰,其间屋内,竟屡有白光闪出,瑛姑虽然好奇却也知道事关重要,不敢打扰,直等她守到了卯正时刻,方见张入云推开门来唤她。
一时只见得张入云也是略显狼狈,好似长日子里未有休息过一般。待瑛姑行至屋内时,却见叮灵二姐妹却是纷纷躺在了床上安安静静地睡着,二人此时俱是脸色红润,一副憨态可掬的模样,偏又生的俊俏,两双睫毛俱是又弯又长,配着二人红润的小脸,确是如同两只猫儿一般可爱。
瑛姑见了,也自欣慰,知道昨天一夜功夫,确是没有白费,她此时也是站了一夜,身子乏了,因见张入云此时疲累,欲转身出门,回自己房间休息,却是抢上一步,挽了张入云的手,一时真气过处,竟是传入了张入云的体内。
张入云未料到她竟会如此,一时惊讶,却是回过头去瞧她,只见瑛姑此时脸上早已羞地通红,虽是心里不好意思,但手里却是一点也没丢开,一股绵绵密密的阴柔真气只源源不断从其手里传来,令张入云此时疲累的身子大是受用。
而她此时也是一夜辛苦,身上衣服已被露水打地半湿,一头如云堆起的秀发,经了一夜的打熬也已略显凌乱,张入云此时瞧了觉有些心疼,暗道自己这长日子以来,在叮当二姐妹身上下的心思过多,于瑛姑来说却是有些冷淡了。
一时感激之下,竟也体内真气一吐,自丹田之内也是一缕阳刚内力生出,又传至瑛姑体内,瑛姑见他竟在如此境地下,反耗废内力来调理自己的真气,一惊之下,却是说道:“不可!”
哪知二人长日子以来,由张入云传功,于这一门功夫的修炼已是到了一定火候,瑛姑这些日子理是内力一日千里。功夫到了,自是进了另一番境界,虽二人此时只单掌相连,但两人各自体内的阴阳二气却可相互调理配合,一丝不用担心如此会走火如魔,或是阻碍对方的修行。
当下瑛姑却是红了脸,原来此时体内张入云的真气走到哪里,自己的真气也需得到得张入云体内相应位置方能互补调合。先一时只在二人上半身游走时,虽也尴尬,但还能遮掩的过去,但待二人真气行至丹田小腹处时,瑛姑却是有些异样,一时把持不住,竟是生出情欲来。
因瑛姑自被虎王掳至魔窟之内,时有交合,早已尝过男女之间奇趣,虽是心有不愿,但到底破了色戒,坏了丹红,一时定力却是大差,春心扬处,却只听她哧哧一笑,已是将身投入张入云的怀里。
亏的张入云这多年内家正宗心法不是白练,况又是纯阳童子之身,定力比瑛姑高了十倍不止,此刻见她投怀送抱,却是虽惊不乱。只将右手一伸,将瑛姑身子往外一带,已是将其背对着自己,一时运双掌于瑛姑的背上,却是替她收拢体内乱做一团的真气。
瑛姑只是一时失神,此时回过意来,却是大感羞愧,当即连耳朵根子也涨红了,心下慌乱之际,体内的真气,自是不易凝聚。
却在此时只听张入云沉声道:“静心调息,只要功夫深了,自然会有进益,此般胡思乱想,却不是修道者的气度!”
一席话说的瑛姑又是一阵羞愧,只是这一来反倒忘了先前的尴尬,忙静着身子慢慢调理,如此一来二人俱都入定,一番阴阳调息之下,却是受益良多。
四人只在屋内入定,却是忘了时光飞速,直等到日上三杆,屋外传来敲门声,方才将张入云唤醒。
张入云被那敲门声唤醒后,心里略一思索,即知是赏雪来了,当下却是十分尴尬。自己身处在三女房中,而此时又已是过了巳时,万一赏雪性子直鲁,把自己为人想错了,却是糟糕。而瑛姑和叮灵二姐妹也要跟着受连累,一时间竟有些慌了手脚。但他到底是为人爽直,这一念只在辗转间,就被他抛在脑后,遂即便略整了整衣襟,开门出了室外。
果然是赏雪人立在门外,当下张入云却是眼前一亮,只因她今日打扮比昨日要靓丽了许多,一身粉色的及地长裙,配着她玉白色的肌肤,确是让人过目不忘,加上她手里还提了个用新鲜花草编的极精致的小篮子,内里还放了数十颗如枇杷一样的果子,乍一看去,哪里像是要来此习武,反倒像是哪家的千金小姐,闲暇时踏青出游一样,如此装束却是让张入云有些哭笑不得。
赏雪虽是心有准备,但没想到张入云竟真的从瑛姑三人的房中走出来,心里还是不免一惊,可她为人沉稳,当下却是不漏声色的屈身施礼。
张入云见她面露异常,已知她心下怀疑,虽是已想好了主意,但不免仍是红了脸。
但接下来,却又让他犯了难,此时赏雪身在屋外,于礼应请她先入室内才好,可当下无论是请她进自己的房间,还是瑛姑的屋内,却都不合时宜。略一思忖下,他索性行至自己屋内,端了一付桌椅出来,请赏雪在门外坐了。自已却告了个罪,口称:“稍待。”却是回了自己房内。
只他一入得房内,张入云却是忙做一团,一时换衣梳洗,烧开水砌茶,偏有不好意思弄出声响,竟只得施展了一生轻功,一溜烟的奔走之下,不但是奇速无比,并还事事妥贴,隐娘若看了他竟用这一身超绝的轻功,只做这一干杂事,不知是要喜其轻功日有进步,还是怒其见不得女子一味的小心害怕。好在功夫不大,诸事皆办得妥当,一时张入云已是端了茶走出室外。
赏雪此时在屋外,也已是等得心焦,暗怪自己今天来的不是时候,看今日这情形,不但不能得窥张入云的武艺,反倒是自己还要赔上尴尬一番。
好在时间不长,张入云即已出来,只是不想竟是他前来奉茶,一时赏雪却是有些慌乱,连忙上前接在手里,宾主之间一番客套之后,却是纷纷落座。一时二人俱都无话,都只在那里发呆。
张入云的居处,虽只在翔云庵的一角,但推门就可看见那极秀丽的小山,一旁又有翔云庵香烟缭绕,偶尔还伴有一两记佛钟青吟,再往远处望去,却是一马平川的平原,云南风景本是奇秀,此时又是烟火三月,景色更是奇佳,一时如此即清幽又繁茂的胜景,尽收在张入云的眼底,却是让他先时一颗错乱的心思,平复了下去。
张入云本不是个尴尬人,这时心里得了平静,想起适才的慌乱,却是不由笑出声来。
赏雪正为此时二人无话干坐着犯难,见张入云作笑,却是忙问道:“不知公子笑些什么,也说来赏雪听听?”
张入云听了,竟一时不好回答她,只是他现在已然恢复常态,索性据实笑着回答她道:“也没什么,只是想到方才初遇你时那一阵慌乱,在姐姐你看来定是十分的尴尬,现在想来,实在有些可笑。”
赏雪见他此时意思甚好,一时没忍住,还是问他道:“不知瑛姑姐姐和叮灵两位妹妹怎么现在还没到?”
张入云早知她有这一问,想了想却是直言道:“也没什么,只为昨夜里遇了一桩小事情,叮灵叮当受了些微的伤害,我昨夜为她二人疗伤,所以二姐妹到了现在这个时候还没有起身。至于瑛姑……”说到这里,他却略顿了顿,接着又道:“昨夜里,她替我三人守在屋外护法,辛苦了一夜,直到今早方睡下,我劝她多睡一会儿,是以至今未醒。”
赏雪是个伶俐人,昨夜张入云大闹聚仙楼的事,昆明城内此时已是尽人皆知,想到此,知张入云虽还有所隐瞒,但却并未说什么假话,自己也就不便追问下去了。接着却是推过手里提的小篮,口内称道:“这是我家院子里才结下的石龙果,算来也不是俗物,因见叮灵二位妹妹喜食果子,所以摘了些来让她二人尝尝鲜,顺便也请张相公和瑛姐姐尝一尝。”
如此一来倒是张入云略觉不好意思,所谓无功不受禄,自己还什么也没教人家,便又拿衣裳,又吃果子的,虽然他性子爽直,但到底与刘雨浓交往尚浅,一时受了人礼物,却是心不安。当下想了想,便转了话题,径问起赏雪的武艺起来。
赏雪此来,本就是为了此事,见张入云此时心思,却是有意亲身教授自己,心下一畅,忙与其谈做一处。
只几句话间,张入云就已知这赏雪悟性不在瑛姑之下,观其身形,却是和瑛姑略有高低。若真的令瑛姑教她,虽能令她有所进益,但只怕也有少许误了她。他人本热心,于武学之道也没有门户之见,此时又感她两番辛劳,便决意加意地点拨她。有心之下,却是让她施一套拳法来看看。
赏雪没料到竟会让自己演示昆仑派的拳法,心里略有踌躇,但眼见张入云目光之中一片赤诚,不知怎地自己竟以为他绝不会欺骗自己,一时竟站起身来,于张入云身前略一施礼,口里娇称道:“显丑了。”便往屋前场内一跳,打了一套混元掌。
张入云只看了几式,便不由地心生惊异,直待赏雪将这套拳法打完,他却是低头思索了半日。过了好一会儿方开口对赏雪道:“你再打一次我瞧瞧,只是这一次你且由着性子打,日常间但觉有不对或是阻滞的地方,全都由你自己想的套路演给我看。”
赏雪闻得此言不由地心里大惊,张入云这一番话,却正中了她长日子以来的一桩心事,长久以来,她所学的武艺,都觉有不畅之感。虽有好多疑问,但平日里教习她众人习武的却是听风,且向是这么传授的,问之为何会如此,听风总言道日久功夫到了,自然就好。至于刘雨浓,却是少有点拨她众人武艺,只为他生性不好习武,愈加地不欲她一众女儿家也习武。
当下一番心事被张入云一语中的,怎能让她不惊!只是她人极聪明,见张入云虽是语带疑惑,但神色却是一片至诚,一时已然明白不少,虽是心中长久以来的疑问眼见就要有了答案,心里甚喜。只是转念一想,却又是一阵心酸泛上心头。
一念及此,却是将心一横,一时又将方才的拳法演了一边,这一次一路拳法走下来,却是与方才大不一样,虽是威力不及方才拳法来的大,且多有稚嫩之处,但一时施展起来了,却是尽遂了赏雪的心意,只等她的打的兴法,本来一张明玉般的面孔,却已是面泛潮红。
虽是赏雪此时拳法使地颇为费力,但她偷眼看了看张入云,却见他脸上并未露出嘲弄的神色,反倒是面色凝重,偶尔还点了点,意似肯定的样子,一时赏雪见了心里却是兴奋异常,激动之余,手里拳法愈加使地随心所欲了。只是她一趟拳法走下来,却是疲累不堪,胸口不住的起伏,脸颊间也挂了几点汗珠。
张入云见她演完疲累,却是主动走到起身前笑着说道:“怎样!你现下是不是虽累地厉害,但心情却是极为舒畅?”
这话正说中了赏雪的心坎里,平日里她心中这路拳法,却只能在脑里演习,不敢在人前显露,且她风霜雪雨四位婢子总是日夜守在一处,自己有心想找个地方演练却也不能够。
今日不但遂了自己的心愿,大吐了胸中一口闷气,并还是在有人观看之下,不知怎地,她总觉得只以拳法而论,张入云实比自己主人要高出不少,此时得他肯定,心情之佳更是难以形容。
张入云见她脸上兴奋,知她心里痛快,一时也能体会到赏雪的心思。只是她心法武功俱是不全,这一路混元掌法走下来,却折损她不少气力,因自己今日还有心要指点她,终不能等她体力慢慢恢复,思及此,少不得自己施些法儿。
当下只听张入云道了声:“失礼了!”却是各伸双手食中二指,纷纷抵住赏雪的两肘令其双臂弯起,接着微一使力,却令赏雪的双臂含胸内包,做了古怪的姿势,一时只压的赏雪胸间有些头痛,实不解其意。
此时却听张入云又道:“低头!吸气!”赏雪正被他压的胸口痛疼,此时吸气,更是作难,但听了张入云不怒自威的言语,竟是半点没有违逆,跟着照办。
初一时还略嫌痛疼,但随着气息不断的涌入肺里,竟是出奇的舒服,可张入云还是不足够,四指加力,只把她两臂又往内压了一些,直到赏雪再无力吸气为止。
此刻的赏雪只觉耳内竟有鼓在擂动一般,双眼也有眼冒金花之感,一颗心也比往常跳快了数倍。
正在她心中害怕的时候,却听得张入云又道:“得罪了!”跟着竟用左掌按住她的背心,运力一抓,竟将她肩骨抓在一处,一时口里大声说道:“将胸中浊气一口气的尽吐出来!”
赏雪此时正在难过之际,此时听了这话,却如同得了旨令一般,一时尽吐这胸中闷气,吐气中途,竟好似遇有什么阻碍,一时不得尽吐,却好让她好一阵心焦,急切之下,竟是不由自主的跳了起来,跟着只听得胸间好似爆了一颗豆子一般作了一声响,恍惚间赏雪自是吓了一跳,张入云却是左掌心内力一吐,只听得“扑”的一声。地上竟多了两粒好似绿玉一般的浓痰。
只这一口痰吐出,赏雪只觉得瞬时间耳聪目明,眼前事物一时竟多了好多色彩,耳畔声音也好似比平常所闻多了几倍,一时兴奋之下,由不得她不伸腿踢足,瞬时间身体运用,无不妥贴自如,知自己已得了张入云大力相助。一时感激,却是翻身就拜。
早被张入云闪身运劲将其托起,只听他笑道:“你这境界,是你长日子以来勤奋修行的结果,我只不过是稍加引导而已,于你而言只是早晚的事,何必行此大礼。”
赏雪知他说的不假,只是如无张入云引导,自己守着昆仑派残缺的武功心法,只怕是再练个五六十年,才有此境界,到时还甚意思。
当下张入云未免赏雪难过,却是让她坐下,自己就她武功缺陷说了好多窍要与她听,二人俱有默契,却是绝口不提刘府中人为何藏私相授赏雪武艺一事。
两人一番畅谈之下,赏雪自是获益良多,张入云虽不能从根本上弥补其内功心法的不足,但他长久以来钻研之下,自己自外而内的内力别有一功,一时说与赏雪听了,虽觉不可思议,但确是赏雪今后武艺的道路。
而两人相谈之下,张入云自不免也得窥昆仑派的内功,虽说昆仑派这数百年来,俱是不如峨嵋派势盛,但其年代之久远,却远非峨嵋可以相比,在千百年来历代宗师千锤百炼之下,其门下武艺实是博大精深之极,虽是与张入云的内功心法时有相冲之处,但到底一番道理得来,以张入云现时的悟性,已可触类旁通,不无进益。
赏雪说到兴奋处,却是即时演练开来,张入云与技击一流,实是个中行家,当下只随手点拨,也令得赏雪茅塞顿开,只是张入云身是男子,好些身手施展开来,于女子身上却是不雅,他这长日子以来和隐娘、瑛姑等较亲密的人相处,从无这样的顾虑,此时用在赏雪身上却是立时发觉。
却没想到赏雪求艺之心甚诚,虽有不雅之处,但她却丝毫不放在心上,而且她的根骨虽略有不及瑛姑,但其筋络的柔韧却远在瑛姑之上,以张入云生凭所见女子之中,仅有隐娘的天份比她高。
此时无论多么复杂艰难的招式在其手下,竟是一一轻松办到,这可让张入云看的又羡又妒,要知他的筋骨却是属于较硬的那一种,当年十一岁起始习武时,却是受了好一番折磨才勉强让无双答应教他武艺,一时回忆起往事,却是让他百感交集。
二人一时相互切磋之下,却是忘了时间,等过了午时,也还浑不觉得。直到后来,听得瑛姑屋内一阵作响,二人回头时,却见叮灵二姐妹已冲了出来。只一见张入云,却是不住口地叫饿。
张入云二人见叮灵姐妹已然起了床,只得止了交谈,只此时瑛姑人还未醒,却是无人做饭。张入云见此少不得自己挽了袖子,要卖弄他那不成材的厨艺。
赏雪见此却是好笑,忙上前阻止,自己到了厨下造饭。张入云见了,觉得如此不是礼数,欲待推辞,但早被叮灵姐妹阻止,一来是因为姐妹二人嘴刁,平日里偶尔张入云露了几次厨艺,实在是不怎么样,二来姐妹俩喜爱赏雪,定要她做饭才好。
好在张入云与赏雪相谈之下,虽是语言中颇显尊重,但却知她也是个随意的性子。一时张入云也不再拘泥,只是为表心意,自己也跟着进了厨房,打打下手。
照时间算来,姐妹二人已七八个时辰未进食了,二人又是不能耐一丝饿的性子,虽是厨房里食物颇丰,但要依二人的性子,等把饭菜做好了,却要把张入云的耳根子也吵炸了。
赏雪见了二人如此,也只一阵好笑,见厨房里不但有米并还有面,一时却是生火烧水,又挽了袖子,将面粉和了,行动中还令张入云将一旁的笋子和山菌洗剥了一些。她手法熟练,几下功夫已将那本是一团白白的面团变成了细细的面条,叮灵二姐妹,平日里却是不曾亲眼眼见过做面条,一时却是看得呆了,只呼好玩。
而张入云此时也才堪堪将那山菌洗好,赏雪见了,却是先将其丢入锅内,再又将面也分锅煮了,等面煮好后,却是稍停了一会儿,方才将其放入山菌汤内,过不多时,却是一锅香气四溢的汤面就已下好,赏雪略擦了擦脸上被热气蒸出的汗水道:“一时我也想不出做些什么,就拿这个先将就将就吧!”
当下叮灵姐妹却是早已忍不住,跑向外间桌子,只等开饭。赏雪此时却是又取过一些辣椒细细的切成碎末,待下到祸中放了些调料,只用油一滚,就捞了上来。一时端了出来,虽是极简单的玩意,却也辣香扑鼻,引得人不住留下口水,叮灵姐妹又馋又怕辣,当下里虽是被辣地直嚷嚷,却偏又不肯丢下筷子不吃。
而张入云见了,却一时问赏雪道:“想不到你一副江南水乡女子的模样,却原来是个北方人!”
赏雪听了,却是微惊道:“公子眼力真好,我祖上确是山西人士。”
张入云道:“也不算什么,我也只是瞎猜而已,没想到却是猜中了。”
此时叮灵二姐妹却是吃的不矣乐乎,二人食量均大,虽是赏雪听了张入云的嘱咐做的甚多,但也还是被二人片刻之间吃了个顷尽。张入云见此却是推过自己几乎还未曾动过的面碗,他近来功行日深,虽还谈不上避谷,但数日不食,却也不会觉得饥饿。
如此举动,二姐妹在日常之内却是已做惯了的,当下却是对半分了,片刻间也吃了个干净,此时尚得饱了肚子,一时心情舒畅,却是摸着小肚子在一旁打颠,虽俱是生的美秀却是无一点淑女的风范。
只是二人经了昨夜一桩事,却是功力大进,眼内两道神光不是迸出,肤色也与昨日有些不同,愈加的玉白晶萤起来。二人如此变化,自然难逃赏雪的眼晴,见只一夜间功夫二人竟能如此,愈发的觉得张入云修行不凡起来,怪道是得蒙佳人青眼。
众人食毕,却听得一记开门声,定睛看时,却是瑛姑出得门来。原来她已自醒了一些时辰,只为门外有赏雪不好意思,只得在房内收拾好了,方敢出来。
此时她再见赏雪落落大方地样子,思及昨夜与张入云共处一室,怕是已被其知晓,当下却是更不好意思。众人又张罗着给她做饭,瑛姑此刻却哪有这心思。赏雪见她多番推辞,却是提了石龙果来与她尝鲜。
叮灵二姐妹见了,自是不肯放过,片刻间已让二人吃了个大半,张入云取了一个,其味道竟与当日百草采撷的枇杷一模一样,方才知道当时吃的原来也不是寻常果子。
众人几番客套之下,依旧是张入云领了赏雪在一旁习武,而叮灵二人却是只在一旁观看,两人经此一夜,却是能说得不少话了,只是叮灵略沉稳些,称呼张入云时,只和瑛姑一样,只叫他“公子,相公。”而叮当更胡闹些,却是学了隐娘的样,张口闭口的“阿云”,只在一旁乱叫。
而张入云自是好脾气,只是由着二人乱叫。只是瑛姑却有些伤心,原来她坐在一旁见张入云教授赏雪时,以其时她的眼力,已知赏雪论资质却要比自己略逊一筹,却偏偏得了张入云传授之后,武艺进境竟比自己还要快地多,想来也只能是其身为处子,尚是纯阴之体的缘故。一时间她深感自己的委曲,却只在一旁自苦。
这一切,自是没能逃过张入云的眼里,此时他已点拨了赏雪不少,怕其贪多嚼不烂,于是便止了动作,又因昨日曾答应叮灵二姐妹入山游玩,此时又事逢瑛姑不乐,正好有赏雪作陪入山去散心。
哪知赏雪听了张入云的一席话,却是略有些犹豫。张入云知她不会不肯,有些异像必有缘故,他是个闲暇惯了的人,见此却是将话带过。只口内与叮当二人说了,就要入城去玩。
赏雪听了他这一番话,心里怕张入云误会了她,当下又是一番踌躇方开口道:“论理张公子去走一趟也好,只是到时却请公子不要说是赏雪带的路。”
张入云听了这话是奇怪,他只道刘雨浓当不会如此小气,却不知入得他家里这座小山却需这么大的周章。当下听了赏雪的言语,却是更不好意思提及这事了。
谁知赏雪见张入云推辞,竟然笑了,略带古怪地说道:“公子切无疑心别的,我家公子爷绝不是那般小气的人,其实他心里倒真的盼您去一趟呢!”
张入云听得赏雪说话反复,有些自相矛盾,心里好奇,便开口再问。赏雪又是犹豫了半日,方拿定心思开口道:“我家公子如此,却是只为他一些痴性子。他虽听得一些传言,有些疑心,却又不敢亲自相询,一时拿不定主意,却是用了这般可笑的法子。”
她说到这里,张入云就更不明白了,不但引得张入云好奇心起,就是在一旁心意阑珊的瑛姑一时也觉得好奇,故尔竖起了耳朵。
赏雪见张入云还不明白,也只得说得直白了些,只听她道:“这玲珑山后坊书斋里,此时正住着花魁,我家公子因为心有疑惑,才故意让她在此歇息。”说到这里,赏雪却是又止了口。
张入云听到花魁二字,自然知道是位女子,一时好奇却是口里念了一声。赏雪见他还是不明白,只在一旁语带嬉笑道:“即为牡丹,怎不是花魁?公子一去即知,何况对方佳人这几日来,说不定也是想着来见公子您呢!”
这番话说的张入云立时尴尬起来,却是说什么也不好意思再提入山这件事了。哪知叮灵二人却是哪能容他如此,纷纷携了手拖着他前行,便是连瑛姑也在好奇心下,也是从旁相劝,一时众人不由分说,强带了张入云上了那玲珑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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