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进终究还是没将许一山视为对立面。
毕竟,四年的同窗情谊,让他们不可能因为政见不同而让感情蒙上一层尘埃。
从许一山要求他在省城多留一晚时,胡进在心里就选择谅解了他。
在胡进看来,许一山能走到今天很不容易。他并不羡慕许一山几乎一飞冲天的运气。相反,在胡进看来,许一山在仕途上的突飞猛进,反而是一种危险的信号。
在当今的社会里,什么都讲究一个根基。
许一山确实是个没有任何根基的人。这个出身草根的年轻人,凭着自己对社会的敏感和对人类命运的关心,他选择了一条逆流而上的道路。要知道,在冲锋的道路上,冲在最前面的一个人,往往是牺牲得最惨烈的人。
胡进与他,在根基上有着天壤之别。说句不好听的话,许一山的根基甚至比不上胡进家的一个保姆。
胡进的根基深深扎在燕京那块令人向往的土地上,他的父母,他的家族庞大的余荫,能让他可以将陆省长视为平起平坐的朋友。
简单一点说,即便胡进将天捅出一个大窟窿来,他能保证自己全身而退。而他许一山就不能,或许一道小小的坎,于他而言,都有可能是一道深不见底的深渊。
这是一个看似很复杂的社会,其实真正看懂的人,就知道这个社会很简单。
它就是一条千转百回的线,所有的人都依附在这条线上。胡进是线,许一山只是一个依附在这条线上的一个点。
胡进下来地方,不是他想当官,过一把地方诸侯的瘾。而是他需要一个光鲜亮丽的履历。他需要一个历练的过程。这个过程将决定他未来能走到那个程度。
“老许,你要学会低调。”胡进语重心长地说道:“你首先要明白一个道理,我绝不是嫉妒你。说句不怕你生气的话,你还不至于让我嫉妒。”
许一山连忙说道:“老胡,你这样说,我才觉得我们是兄弟。可是你也知道我的脾气,我是个宁愿站着死的人啊。”
“那你就死得更快,死得更苦。”胡进毫不客气地说道:“我刚才已经说了,现在全省十三个地州市一把手都在背后议论你,这对你而言,绝非好事。”
“这里面还包括了你?”
“当然。你让我颜面扫地,我要是不对你有看法,说明我也太没脾气了嘛。”
许一山嘿地笑了,胡进能说出来,至少说明他理解了自己。
“古时候有个故事,说大丈夫能屈能伸。老许,你现在的境况摆在这里,你若真想进入省委工作,可能还需要走一段很长的路。可是现在这种情况,你说,你在完成了省里这次的工作后,你去哪?谁敢要你?谁敢与你共事?”
胡进的话,可以视为肺腑之言。
他说的很在理。许一山要想进入中部省省委工作,将要面临一个如他一样的历练过程。尽管陆省长对他许一山青睐有加,但不等于陆省长会顶住一切压力,将他破格得打破历史记录。
许一山当然也明白胡进话里的意思,他更能明白,陆省长将各地州市发展纲要审查的任务交给他来执行,又何尝不是在检验许一山真正的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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