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马。”
燕京栖用软鞭抵起马儿的头,下颌微抬望向李煎雪。
她神色很淡,淡得仿佛要融进周身铺天盖地的白雪中。李煦雪微微低头,直直撞进了马下人那双漂亮的凤眸中。视线由此交汇,北风呼啸而过,李煎雪也再次听到了燕京栖平静的声音——
“我们到北疆军营了。”
第五章
北疆的情况与李煎雪原本脑海中的想象出入很大。
“天高皇帝远”这句话并非只是单纯的一句调侃,而作为大理寺卿,每天面对各种公案的李煎雪对这句话更是深有体会。
天子城脚下的地方尚都可能有异动,更何况距京城千里之远的边疆?
李煎雪路走来,做好了足够的心理准备,如果到北疆不顺,再怎样他都不可能让燕京栖受了委屈。这事关皇室颜面威严,断不可轻视。但他没想到,一连几日,一切竟都相安无事。
北疆人民生活井然有序,军士对他们、准确来说是对燕京栖的态度也尊敬得挑不出任何毛病。
李煎雪想,看来这位仪圣长公主的本事比他想象得还要厉害。与此同时,这位大理寺卿眼中“本事厉害”的仪圣长公主不在别处,而是在练兵场上。
北疆冬季木就天寒多雪,难得有几日天晴的时候。燕京栖行走在军营中,仍披着初来时身着的狐裘,执着那副淡金色的软鞭。
北疆偏远,但这里的士兵可不曾懈怠训练,无他,只因他们的前方是敌人,身后是国家。
练兵场上的将士看到长公主的身影,都自觉暂停了训练。燕京栖加快了速度,三两步走上武台。
原先站在中央的武官退到一旁,他与燕京栖对视,突然单膝跪地,双手抱拳,迎着燕京栖的方向行了个最标准正式的军礼——
“末将,参见卫将军!”
“参见卫将军!”
老军中混着新兵,有人不知为何喊长公主为“卫将军”,但跟着武官总归是不会出差错。一时间,练兵场上竟也喊声动地。这喊声惊动了飞鸟,触动了枯木,自然也吸引了坐在营帐中正准备起身的李煎雪。
“卫将军……”李想雪低声呢喃重复着这个新奇的称呼。军中不乏有卫姓的将领,但能弄出如此大声势的,除了燕京栖,他实在想不到还有哪个“第二人”,他没有犹豫,立刻起身走出营怅,向练兵场方向奔去。
燕京栖有些恍惚,但更多的是感慨。望者底下一排排整齐则一的队列,燕京栖感慨,明明一个月之前。她还在燕安城,现在却已经来到了军营,见到了这些保家卫国的将士们。
北疆是燕京栖整个计划中最关键的一环,而她现在就成功地站在了这里。
“诸位将士们,”燕京栖开口,平静的声音却有着击中人心的穿透力。
“虽路有坎坷,但幸不辱命,本将军答应你们的承诺也没有作废——”
她稍顿了顿,呆呼吸一口气,而后笑得痛快:
“我卫京栖,带老十万援兵来见你们了!”
李煎雪路上耽误了些时间,等赶到时,他只听清了这最后一句话。
第六章
李煎雪第三次提起笔,又第三次放下。他试图用书写来平复一下内心的心情,但结果很显然,并没有什么用。“卫京栖”三个字就像被针扎进他脑海中一样挥之不去。
李煎雪现在脑子乱得很,所有信息在这一刻都被调动出来,充斥着他的思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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