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月来对峙的局面最终被打破,双方之间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次战役就此打响。
第十五章
如果一定要给战场一个定义,燕京栖只会说一个字:苦。
硝烟的味道、是苦的,它钻入鼻腔耳膜中,无处不在、无孔不入。
燕京栖骑在马上,大脑意识有些混顿,她有些听不清耳边的厮杀声了,只是一味的手起刀落。
燕京栖从未真正上过战场,她生时卫家就已移居燕安多年,若不是二十年前的灭门,她也许一生都不会接触这些恐惧与晦涩,即便她是卫家的女儿,但是她的父母只希望她一生平安喜乐。
如今她踏上了战场,不知地下的父母会做何感想?
怪她为什么不保护好自己、随意拿生命儿戏吧。
与胡戎的交战,再多的细节燕京栖竟然回想不起来了,唯一印象深刻的,是她单骑闯入敌军阵中,取了对方一个挽弓的将领的项上人头。
那敌军将领射杀了许多她的士兵,又射伤了她最心爱的马,燕京栖没有使别的武器,仍旧是那副淡金色的软鞭。
长鞭一挥。圈住敌军脖颈,燕京栖自认没多费力气就将他的头扯了下来。
杀了那么多人,可燕京栖只对这个记忆深刻,深刻到她回营后连几天夜里做梦都会梦到这个场景。
而且,更让她离外的是,她梦到了儿时的记忆——她透过缝隙,不只看到了父亲、母亲,还有地上的许多尸体,看到了护卫、胡戎人,还有她做鬼都不会忘记的,她父亲最信任的卫家军副将……乔桧。
“燕京栖?燕京栖?”
李煎雪的声音将她思绪唤了回来。
燕京栖恍然抬头,温暖的白狐裘落下,让她找回了些许真实感。
耳边是呼啸的风,身边是陪伴的人。
距那场战役,至今已过去三天了,他们大获全胜。实现了她战前立下的“把敌人打回驻地”的目标。
燕京栖偏头,注视着李煎雪的眼睛,在那里,她看到了他的温柔,和藏也藏不住的担心与牵挂。
燕京栖愣了愣,后有些不自然的笑了笑,说:“诶,我们为什么在这里啊?我想起来了,我是要和你讲我怕不怕冷的事。”
李煎雪看她这副模样,内心稍松了气,刚才他表现的好像过于明显了;可又不觉有些叹息,叹息他都表现的这么明显了,燕京栖好像比他还不开窍。
李煎雪自认感情迟顿,他不知何时有的心思,只知道当他察觉时,这心思早已根深蒂固。
也许是城楼上怀中长久不散的温度,可能是营帐内灯火摇曳的对望,亦或是朝堂上静默对峙的眼神……
爱意的萌发总是漫长而无声,确定时却是瞬息而轰烈。
就在战斗结束之后,燕京栖牵着受伤的马缓缓走入城中,他想走上前将狐裘再次披到她的肩上,他想接过她手中的缰绳帮她去给要马疗伤……
可一切的“他想”,在燕京栖抬眼望向他的刹那间全部烟消云散,那一刻,仿佛有数万支烟花在他耳旁一齐炸开,炸得他不知所措。
她的脸上满是血污,不是她自己的,而是别人的。
她只是淡淡看了他一眼,一句话也没有说,就只是沉默的眼神,可李煎雪却被这一眼清空了大脑。
仿佛一切都被抛出脑外,那时的他只余下一个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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