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京栖的笑容顿时凝固在脸上。
乌兰不察，只向她发泄一通后低头不再看她、半响，发现燕京栖没有声音，乌兰不敢抬头再去注视她的眼睛，只伸手将她的手拉了过来，紧紧地握住。
乌兰小心翼翼开口道：“卫姐姐，我刚才说的都是气话。我，我是被我爹生病吓住了说的一堆胡话……你千万别当真……你不是说想亲自监督我练鞭吗？可以的，只要你以后来胡戎，我，我天天早起练武，绝对不偷懒赖床。”
乌兰将燕京栖的手碰了碰自己的脸，她故意用她的手蹭自己的眼泪、察觉到燕京栖手指动了动，她松了一口气。
燕京栖知道，乌兰这是在赌她心软。
她动了动手指，拭去了乌兰脸上的泪，无声地叹了口气。
“好，答应你去胡戎，监督你早起练武……”
第十八章
乔桧率领的朝廷援军到了。
相对于燕京栖出征十万大军来说，乔桧带来的人不多，只有三四万左右，但燕京栖知道，这三四万绝对都是他手底下的精兵。
看不起她，所以只带三四万人；又怕胡戎出事，所以带的都是精兵——老谋深算、骄傲自大、疑虑重重，这就是乔桧。
燕京栖哼笑了一声，她站在城楼上，看着城下黑压压一片，发现这场面还不如当初胡戎兵临城下来的盛大。
她看到乔桧了。
为首的那个将领骑在马上，一副神气的样子，见到她的副将连马都不下。
趾高气昂。
燕京栖心想，这个词用来形容乔桧她认为最是不错。
“怎么没有下去？”身后，李煎雪的声音传来，燕京栖回头，发现他正向自己走来。
李煎雪和燕京栖并排站着，李煎雪又问了她一遍：“怎么不下去？你一直要等的人来了不是吗？”
燕京栖被他这说法弄得有些哭笑不得，道：“什么‘一直要等的人’啊，搞的他对我多重要一样。他就是个副将，还不配本将军亲自出城迎接他。”
李煎雪被燕京栖的傲气感染，应和她：“是，那乔松会是何许人也，竟也劳得卫将军大驾？卫将军你看，他连马都不下，真是骄傲自大、趾高气昂。”
“是吧是吧，你也这么觉得的吧……”
燕京栖惊喜李煎雪和她想到一块儿去了，微微偏头，与他目光交汇。
李煎雪的眸子原本该是冷漠的，但只因里面盛了一个心上人，就变的温暖如春。
“燕京栖，”他喊她的名字，”乔桧与你们卫家的事……我很抱歉，但是，燕京栖，他是你的仇人，想要为卫家报仇，为大燕尽忠，你要去见他，放下心中的回避与恐惧，堂堂正正，光明正大地去站在他面前。”
燕京栖笑了，不过她自己都觉得牵强，更别提李煎雪了。
“你抱歉什么啊，那时候你连我是谁都不知道。开什么玩笑我会怕他，我怎么会怕……好吧你说的对,我就是有些怕。”
燕京栖破罐子破捽，她承认她就是怕乔桧，怕那个雪夜里举起利剑的乔桧，也恨那个躲在柜子里不敢出声的自己。
她可以恐惧所有人，除了乔桧；但她又不恐惧所有人，只有乔桧。
燕京栖低头，乔桧仍骑在马上，他在与马下的人说着什么，不过她听不清，沉默良久，燕京栖突然开口：“李煎雪，你知道为什么我出征打仗，却一定要向皇帝请求多带上一个你吗？”
“你当时一定挺费解吧，也许还怀疑，这个长公主是不是脑子有点儿问题，明明不久前你刚在朝堂上揭了她的丑，她却连出征都要想着你；也可能是想过我会公报私仇，毕竟皇帝当时就这么想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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