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华热闹的大街上,李青闲庭信步,优哉游哉。
吹来的风是热的,却不怎么温暖……
逛了许久,再回家时,小院儿已不见李雪儿、李莺莺,朱厚照兄弟俩以及朱载壡也还没回来。
石桌上摆放着丰盛菜肴,动都没动,安静的躺在那儿。
院里只有黄锦,正在饶有兴趣的打量着迷你蒸汽船。
“你回来啦?”
李青笑问:“怎么,你也感兴趣儿?”
黄锦挠头笑道:“瞧着是喜人,话说……这东西还真能在水上航行啊?”
李青点头:“原理都一样,自然可以在水上航行,这院子太小玩不了这个,明日和你主子一起去永青侯府好好玩一玩。”
“这……”黄锦搓了搓手,讪讪道,“会不会太堕落了?”
“本就是来玩儿的,只管玩就是了。”李青好笑道,“你还有负罪感了?在京师时,你这个司礼监掌印也没多大用好不?”
“呃……”黄锦干笑,旋即想起了什么,叮嘱道,“对了李青,回头你说一下那个朱老板。”
李青奇怪:“说他什么?”
“别太猖狂了。”黄锦闷闷道,“李将军他们都对皇上客客气气的,可他……我瞅他就来气。”
李青白眼道:“有没有可能,他不知道皇帝的身份?”
“这个我知道啊,我是说……”黄锦闷声道,“我也不是要他如何,就是……别总是对皇上一副说教的姿态,不知道还以为他是皇上的什么人呢。”
李青挑了挑眉,“什么人啊?”
“……我就一说。”黄锦无奈道,“你就说说他吧,这人总是欠儿欠儿的,别说皇上了,我瞅他都烦人。”
李青哑然。
“人家又没烦你。”
“可他让皇上烦了啊。”黄锦郁闷道,“真不是我说……他不过是永青侯的亲家,可那作态比永青侯李将军都摆场,着实有些找不清自己位置了。”
李青失笑摇头,随口道:“行吧,我回头与他说一下,不过有没有用我就不保证了。”
长兄如父,尤其朱厚照比朱厚熜几乎大一代人,说教两句也没什么。
朱厚熜的确够顶了,可朱厚照也不弱,尤其是心态方面,还真有说教的资格。
“你说指定管用!”黄锦开心起来,“谁敢不卖你的面子啊,连皇上都……”
“人回来了。”
黄锦一怔。
紧接着,门被推开,兄弟子侄三人走进来。
黄锦连忙起身上前,“老爷、公子要不要喝茶?小的买了新茶来。”
“喝!”朱厚照嚷嚷道,“这一通逛,嗓子都冒烟儿了,快去快去。”
黄锦:(¬_¬)
朱厚照眼睛一瞪,叱道:“还不快去!!”
不知怎地,黄锦还真有些怕,不自禁缩了缩脖子,又悻悻找补道:“你也就是沾了我家老爷的光。”
言罢,才不爽地去了东厨。
“这大胖子……”朱厚照哭笑不得,“还挺有脾气。”
李青揶揄道:“人家脾气一向极好,也就是遇上了你才这般。”
“我招他了?”
“你招我了。”朱厚熜哼了哼,朝儿子道,“逛了这半天,你也回家陪媳妇去吧,我又不是只来几日,时间长着呢。”
“哎,是。”朱载壡深深一揖,“明儿我再来。”
朱厚熜微微颔首,待儿子走出院子,这才讪讪小声道:“之前人多,我说话是有不对的地方……那个,你把银票还我吧。”
皇帝没钱也不行啊。
朝李家要钱抹不开面,跟李青……李青从来一毛不拔。
假期还长着呢,钱没了,这哪儿成?
“钱?”朱厚熜茫然道,“钱不是你给我的吗?”
“……是,可那不是你威胁……行吧,你还我七千两就成。”朱厚熜气郁道,“三千两就当我卖个教训!”
“什么教训这么便宜?”
“李青,你评评理!”朱厚熜实在没办法,只能找李青主持公道。
李青也觉得朱厚照吃相太难看,没好气道:“给钱!”
“……”朱厚照悻悻取出银票,从中抽出来三张面额千两的银票,“给你!”
朱厚熜愕然,继而怒了。
“我说的是三千两买教训!”
“就是三千两啊。”朱厚照晃了晃,“你要不要?”
“我……李青,你看他。”
李青扶额,索性也不管了,径直去了书房,眼不见为净。
朱厚照立时硬气起来,哼哼道:“我说……你要不要?”
也就是黄锦去烧茶去了,不然,朱厚照非得挨上一记头槌不可。
“……要!”朱厚熜伸手去拿。
朱厚照却是后退两步,瞪眼道:“懂不懂礼貌?说谢谢!”
朱厚熜没说话,只环目四顾。
“熜子找什么……”
朱厚照话没说完,就见朱厚熜跳起来扯住一截果树枝,就要折下。
朱厚照当即把银票一丢,撒丫子就跑,拐杖都成了摆设……
“算你跑的快!”
朱厚熜恨恨捡起地上的银票,气愤之余,又不禁肉疼。
七千两就这么没了,李青又不管……
都没地儿说理去。
朱厚熜只能化悲愤为食欲,都不叫李青,自己给吃上了……
逛游了大半天,吃喝之后,又各自洗了个澡,天色就逐渐暗了下来,简单聊了会儿,便都早早睡了。
……
次日一大早,朱载壡两口子就登了门,邀请朱厚熜这个‘表叔’去永青侯府玩比赛。
李青没去,只是拿话本打发无聊……
看累了眯一会儿,口渴了喝口黄锦泡的凉茶,不知不觉就又混过了大半日。
临近傍晚,主仆才兴尽而归,嘴里还在讨论着迷你蒸汽船,一脸的兴奋,说什么“等回去的时候,怎么也要带回去几艘。”之类的话……
李青只觉幼稚……
连着待了几日,朱厚熜逐渐熟悉起来,也不管李青了,整日都是早出晚归,去报刊作坊,去夫子庙……
怎么好玩怎么玩,什么好玩玩什么。
朱厚熜犹如脱缰野马,又如玩野了的孩子。
李青看在眼里,一句也没说他,听之任之。
又连着数日,李信那边安排好了,请朱厚熜莅临李家的产业。
本来他也想提来着,如今李家主动提出,朱厚熜自不会拒绝,顺便也把李青拽上了。
主要是怕李青多想。
都知道李家富,可李家究竟有多富,就没人知道了。
朱厚熜不知道,李青同样不知道。
自李浩正式接手李家之后,李家的财富积累就以恐怖的姿态疯狂上涨,时至如今……李青也没了概念。
虽有一定预料,可当他真正接触之后,才知道李家的资产到了何种地步。
仅是资产,不包括储存的财富,就让李青这个见过世面人,大为心惊。
朱厚熜更是如此。
仅是现有资产带来的营收,就多达一千又三百万两,除去赋税、工人工钱,净利润也不低于七百万两。
当然了,主要还是朝廷的税收不高。
哪怕朝廷对商税提高了数次,总体来说,商税依旧不高。
真要说,还是老朱的锅。
老朱认为商贾卑贱,可对商贾征收商税,却是定的极低。
以至于后继之君即便想加商税,也不好加的太过。
就这仍有些商贾想着法的逃税……
这时代没有大数据监管,只要不明目张胆,不数额过大,一般都能少交一部分,林林总总的一年下来,朝廷不知要损失多少。
李青没办法、也没能力较这个真儿,朱厚熜更是如此。
唯一的办法就是让厂卫加强对商贾产业的统计,心中有个大概之后,再以此为标准去定具体人的商税……
可即便如此,如今的商税收入,也超过的农税,不再是比肩,而是真正意义上的超越。
要知道,这还是大明没有大面积、大范围土地兼并的情况下。
朝廷财政收入从未缩水过,相反,一直都是逐年垒高,之所以入不敷出,还是因为花的太多……
李家产业太大、太多,根本看不过来。
起初朱厚熜还算认真,没几日就开始走马观花,随即发现即便走马观花,看到假期结束也看不过来,索性也不去看了,直接让李信报账。
反正有李青在,李家也不会偷逃税款,倒也不用面面俱到。
一番下来,假期已然消耗一半。
朱厚熜不禁抱怨起来,问李青:“这能算假期内吗?”
李青耸了耸肩,道:“怎么不算呢?”
“……哪有人在假期工作的?”朱厚熜无语道,“这些日子,我比在京师都累,累多了。”
李青撇撇嘴,道:“还不是你心眼儿小,非要看看才放心?”
“我不亲眼看看又怎会想到……李家之富,竟恐怖至斯?”
李青无奈道:“其实根本不用看,李家的产业你当清楚才是,从赋税反推就能反推出来,李家每年上缴多少税银,我不清楚,你还不清楚?”
朱厚熜脸上一热。
“这不是李信非邀请我的嘛,再者……知道是一回事,亲眼看到又是一回事。”
朱厚熜轻声感慨,“说实话,若非你,若非是这样的李家,我肯定不会允许它的存在,其实……它就不该存在,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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