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的时间, 感情能浓厚到何等程度?
仅是氛围到了,令人意乱情迷吧。
陆希臣的双手总算得到释放,他轻抚着动作有些粗鲁的人头丝, 对方在生气, 这个念头浮于他的脑海中,让他觉得莫名, 怎么就生气了呢?拥抱、接吻、厮磨不舒服吗?
虽然他感到疑惑,但现在的情形不太合适他去追究。
长隆宾馆的浴室可没有取暖灯, 陆希臣的衣服本就好脱, 身上的肌肤没有丝毫遮挡地接触到空气里的细小颗粒。
“洗澡吗?”陆希臣桃花眼里雨露未凝, 化出朦胧薄雾, 一点点浸润开, 他对钟慕撒起娇, “我想和你一起洗嘛,好不好呀!”
钟慕默然半响,抬手放在自己衬衫领口, 从上至下,不疾不徐地解开。
陆希臣打开花洒, 洗着手, 他觉得对方也该洗洗,竟然直接摸衣服, 湿湿黏黏的多脏啊。
此时此地还不能随便放纵,估计等会儿温寻安就要来他们房间,开始准备晚饭。
听说是吃火锅。
火锅的吸引力确实大, 勉强在大家到来前收拾整齐。
一堆人围拢在床尾, 每人手上都拎着东西, 浩浩荡荡似要把房间塞满。
提前炒好的火锅底料发出诱人的香味, 也不知从哪儿搞的煤炭炉立在中间,锅放上。
倒水。
整个屋子全是辛辣火锅味。
陆希臣提起衣领想捂住口鼻,却被衣里熟悉的冷香,激得脸颊绯红,瞧不出到底是因为呛的还是别的什么。
他的腰被搂住,带到窗台的位置,大开的窗户拂来新鲜的空气,陆希臣好受了些,可能是发生了前面的事,对方的冷静自持转换成难言的粘人。
腰间的手一直未曾松开,敏感的地方能感觉到对方五指微弱的摩挲,弧度很小,若不是感触深刻,陆希臣也没想到身边的人会是这副面目。
“阿慕……”陆希臣倒是没去动占自己便宜的手,带着点不知所措地看向对方,似是乞求又似是无知,纯洁的眼神越使人想要去玷污。
钟慕却是忆起前不久浴室里陆希臣的表现,一切都彰显出对方有着他参与不了的过去,而此刻的表情是否也在另一人面前出现过。
陆希臣稍低了低头,衣领与墨发间泄出小半截后颈,皮肤映在渐暗的日光里白得刺眼。
片刻的恍神,纤细筋骨轻轻一碰就碎了的脆弱。
钟慕还记得人抵住自己咽喉的果决,对方根本不是表面的那么娇弱,平静的湖面下隐藏着极度荒芜的深渊,他克制着翻涌的野心,不愿暴露出自己最本质的内里。
他当时,好像是,在觉察到这一认知的刹那,我要得到他的想法瞬间根深蒂固,生根发芽长成参天大树。
陆希臣不自在地摸摸鼻子,由于太近的距离,让他可以清晰地辩明对方的心跳,腰侧的手早就滑落,停至令人浮想联翩的位置,他方有挣扎那手便收紧,圈拢住溢出五指间的软肉。
如此,他不敢动了。
“咳咳,你俩不饿?”
所幸,房间里不止他们两个人,不然接下来的发展大概是难堪的。
说话的是温寻安,第一个给陆希臣糖吃的人,对方视线游移,没有停驻在他俩任何一位身上。
陆希臣秉持着我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主动环住钟慕劲瘦有力的腰:“阿慕,我要吃火锅。”
钟慕撩起眼映入前方朝自己偷瞄的几个人,轻拍了拍蹭着自己掌心的屁股:“好。”
陆希臣的耳垂终究漫上一点红,欺负人嘛。
钟慕依旧面不改色,心情微微变好,至少现在他是我的。
刷火锅的食材是垃圾食品和重新去采买的绿色蔬菜,叶子蔫巴巴的泛黄。
大家吃得也挺香,毕竟指不定吃了这顿就没下顿了,而且菜量有限,煮了锅米饭,也全部消耗干净。
火锅吃完,再次来到黑夜。
两位调查员亲自护送宋烟四位普通人回屋,温寻安留在李唯、张平常的屋里。
钟慕一个人走出202房间,走道里没有灯,随着房门关闭,世界陷入深沉的漆黑。
什么也看不见。
钟慕脚步顿住,浸骨的阴寒顷刻覆来。
无形的气流吹起他额前的碎发,幽邃的眼睛淌起丝丝缕缕冰冷的蓝晕,忽然的光打在他身上。
“阿慕,你手机忘带啦。”
钟慕抬眸。
陆希臣本是待在屋里清扫火锅残局,注意到掉落在床角的手机,机型和钟慕的手机相同,他想到人没拿手机,走廊又没灯,虽然居住的房间相差不远,可还是要走几步的,趁时间不很晚,给人照个路。
他听着屋外没啥动静才开的门,手电筒打开就碰到手机主人,话蹦得快,收也收不及。
斧头离钟慕的脖子毫厘之间,光明亮起时便永远不得寸进。
钟慕右手翻转,锋利的手术刀坠着一条白布条。
白布条毒蛇般缠上巨大的斧头,吐着信子攻向持斧的“人”。
钟慕的身形一闪,同时斧头斜斩下来。
手术刀划破长空。
重物砸地,攻击的斧头仍未变,钟慕的位置转变,顶在门边举手机的陆希臣前,他的声音冷淡:“进屋。”
陆希臣:“可是……”
钟慕打断:“我能解决。”再一次复述漠然的字眼,“进屋。”
陆希臣张了张嘴,闷闷不乐道:“你不要受伤啊。”
钟慕勾唇,语调仍是淡淡:“别关门。”
陆希臣失语,早说嘛,我以为你要跟斧头鬼决一死战呢。
他立时退进屋里,与钟慕的距离拉远。
没了手电筒的照明,门外的走廊重新归于黑暗,唯有201门口留着余光。
钟慕手术刀执前,他刚刚听到两道细响,分处于不同的方向,看来除了斧头鬼,又加入了两只鬼怪。
而当他思忖着如何安全进屋的机率时,传来一阵高跟鞋踩在楼梯的声音。
对他虎视眈眈的三道贪婪目光即刻消失,包括最先出手的斧头鬼。
高跟鞋的声音停下。
若隐若现的红裙在201房间门口掠起稍纵即逝的衣角。
陆希臣按照记忆,用钟慕的手机添加温寻安好友,在验证消息里敲下两个字:救命!!!
发送后,他也不管温寻安收到这条验证消息会是个啥想法,但肯定会幸灾乐祸吧,说不定还要截图,时不时拿出来欣赏。
他正考虑着该干嘛时,房间里的灯管突然炸裂。
陆希臣挑挑眉,门外的动静消失了。
黑暗里渗入血色飘扬的红裙,它来了,眨眼便逼到近前。
硝烟弥漫。
陆希臣扣动扳机,隔这么近,他总能击中了吧!
“陆希臣!”
陡然被吼一声,陆希臣手抖了下,他又听得见门外的动静了,就是屋里的灯管确实被破坏掉,窗外的月光照射进来,也不至于暗得不见十指。
“阿慕,我在这儿。”
陆希臣挤在墙沿与浴室门的三角里,两边倚靠卸去大半的力,他真挺懒的,宁愿躺着绝不坐着,现今非得站着他也要整个可供他偷懒的地儿。
他又瘦,差不多笼罩在阴影里。
闯进来的人太着急,一时没发现那里站了个人。
陆希臣单手吊住手枪:“子弹没了。”
他想讨子弹的话语淹没于潮湿的吻里,对方的吻技进步神速。
“你用枪了?”钟慕咬住陆希臣的耳尖,清冷低哑的嗓音透着关心。
陆希臣把自己全身都压人怀里,脑袋胡乱蹭了蹭:“没事的啦。”
头发扎在肌肤上不太舒服,钟慕却未在意,只检查这人有没有受伤。
陆希臣被他摸得蜷缩起身子:“好痒哈哈哈,别摸哈啊…痒……“
直到等人确定他没事时,他已经软得不行,呼出几口大气,才勉强积累起点精神。
“温寻安没来吗?”陆希臣,“我跟他发了消息。”
钟慕搂住他,也不挪地方,一同靠在浴室门与墙沿边,但正对着窗,月华温柔地将他二人包裹。
“嗯。”钟慕低头轻吻怀中人的脸。
陆希臣任他亲,甚至扬起脖颈方便人亲,好奇道:“那你怎么脱身的?”
钟慕:“钉死。”
似曾相识的画面浮现,陆希臣想到白袍恶鬼,这回的高跟鞋红裙女鬼亦不是善茬,虽说都是恶鬼级别,也是有高低的,他估摸红裙女鬼比白袍恶鬼应该是要强的,就是贪心想双管齐下翻车了。
“哦——你关门了吗?”陆希臣心跳漏半拍,差点把这事忘了。
钟慕钳制起不专心的人下巴,将那双丰润唇瓣欺负得红肿后,犹带不愉地衔住陆希臣颈上凸出的骨节。
陆希臣轻抽了口气,怎么又生气了?他都乖乖地让想怎么弄怎么弄了!
“你轻点咬。”他手指戳了戳不搭理自己的人。
“阿慕。”
“你怎么老生气啊,你肯定会比我更早长皱纹的。”
“阿慕,我想睡觉。”
“对了,阿慕你有受伤吗?”陆希臣突然不困了,起身拦住打算把自己抱回床上休息的人,也终于正眼注视到对方,他以为的月色下的钟慕应该令人高不可攀,但对方现在的表情实在过于舒展,竟是意外的卷携起属于月华的温柔。
一种干净到透彻的温柔。
陆希臣怔了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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