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联一出,段正淳眉头稍皱,心道:“这孩子,也当真了得,出的题果然与酒有关,而且又是昨晚的写照,真难为他了。”段誉却想:“萧弟果真才思敏捷,聪慧过人,随口道来便是一个难人的雅对,难怪爹爹如此在意他!”静云则撇撇嘴,心中只想:“萧哥哥话中的这‘良宵’不知意属谁?”其他七人也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之中,拧眉蹙想。
只有梁萧一人笑吟吟把酒自乐,饭菜都填了五脏庙。过了半响,这梁萧已经是酒足饭饱,可这大伙却没个答案,见众面容愁苦,梁萧亦不好相难,便道:“段大王爷,这下联,过了许久,你可是想好?”
段正淳微一踌蹉,呵呵傻笑道:“萧儿才思高明,为父甚感钦服,只不过......”梁萧问:“只不过甚么?”段正淳道:“只不过爹一时想不出应对之策,还盼吾儿赐说?”梁萧转瞧众人,见大伙目光都聚在自己身上,不觉淡然而笑,道:“你们几个呢?可有下联好对?”众人听了,纷纷摇头。
那段誉抱拳说道:“尚请萧弟赐教,说一说这下联如何?”梁萧笑道:“我胡绉的,你也当真?”这言入耳,众人都是“啊”的一声惊呼。
瞧大伙如此惊世骇俗,梁萧抿抿嘴,说道:“没事了,吃饭吧,再不吃,饭菜可都凉了,吃凉食容易伤胃!”众人怀着各种纳闷,动起筷头。
段誉扒了几口饭,实在按捺不住好奇,起身便问:“萧弟,愚兄不相信你不知道下联?趁着大家都在,说说何防?”那边七人起哄:“是啊,是啊,说说何防,别尽吊人胃口!”梁萧皱眉:“你们当真想听?”众齐应:“想!”梁萧道:“好!吃完饭,咱再说!”心想:“你们可别后悔!”登时引来一片唏嘘之声。
过不多时,众人吃好喝好,皆安静洗耳。梁萧睨眼缓缓扫视众人一遍,见个个脸带笑意,心底不禁打了一个寒惊,卖个关子:“都吃好了么?”褚万里性子烈,向来看这小子不顺眼,闻得此言,骂了声:“你这不放屁吗?”古笃诚和傅思归忙扯了扯他衣角,褚万里这才不废话。
梁萧笑了笑,也不以为然,贼眼滴溜一转,揪准个方位,心下有了底,便道:“听清了,下联便是......”将个“是”字拉得老长老长。众人都竖起了耳朵,见他久久不吐下文,心中都有几分烦躁。
正当大伙都深有埋怨之时,忽听他笑道:“上联:春秋老怪,怪施千日醉,梁萧醉来非良宵。下联:镇南王爷,爷本是风流,情圣流儿孰亲生。横批:一个两不相干。”此言一出,段正淳如锤在击,身躯猛地一震,幌眼之时,梁萧身影已然不见。
余人沉吟数遍,那褚万里一拍大腿,叫道:“好啊,这小子讽刺主......噫,他上哪去了?”众闻叫,茫然转头,却是不见梁萧。
还是段誉眼尖,叫一声:“他往西方去了!”段正淳怒道:“追!”当下结帐的结帐,牵马的牵马,忙得不亦乐乎。须叟间,十骑纵横大道上,往西方向追去。
这十人马不停蹄赶了一程,约莫三十里,这时,段正淳勒马停下,怪道:“我们快马加鞭,路上不见一丝萧儿影迹,会不会赶过前头了?”众闻说,也纷纷勒停坐骑。范骅道:“或许是!我们骑马,他走路,步行肯定没马快。主公,要不在这歇一会,等他一等?”
段正淳未及答复,这段誉策马出来,摇头道:“不必等了,逍遥派轻功天下无双,以萧弟身手,他只会在前,绝计不落咱们后头之理,除非他有心躲避。”
静云微“咦”了一声,伸手指处:“你们看,前方有片树林,萧哥哥会不会藏在那?”众人随他手指方向看去,果然是一带林丘,只见松林丛簇,树木森罗,却也柏翠松青。
段正淳叫道:“好,咱们去瞧瞧!”当先纵骑奔去,余人纷纷驾马相随。你看那王爷威风凛凛,潇洒马上,领众径入松林之内。正行处,他又忽然兜住马头,回头叫:“此林颇有些诡异,大家须得当心些!”诸人微言,也抖擞精神,提高警惕,三公和四护卫纷纷向旁疏开,把段正淳父子和静云护在当中。
如此慢走了数步,朱丹臣有点忍不住,问道:“大伙有没注意到,诺大一片林子,怎么如此安静?”经他一提,众人也注意到了,说也怪,居然听不到一只鸟雀虫鸣。
这些人正在提心戒备间,忽听头上哈哈一声,跟着大笑出来。众人听了,都是暗吃一惊,互望几眼,皆向声源处看去,只见一株松树上,一处枝梢头俏立着一名白衣少年,轻袍经风舞送,剌剌吹荡,此人正是梁萧。但见他脸含微笑,面向众人。
原来他一离客店,便辗“凌波微步”径西而去,途经此处松林,不觉内急,就拣个地小解,待解决之后,心突生异凛,惊觉此林颇不寻常,有心探研一番,才拽步,又听东面马蹄急响,不及思考,当下将身一纵,跃上一株松木。居高临下瞧得是段正淳一行人,不觉好笑,见他们防守严密,不禁哈哈一声,大笑出来。
一行人看见是他,都大吁了口气。梁萧身形一跃,下得树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微笑道:“放心,我检查过了,这里没有老虎豺狼,用不着担心!”凝神见众人脸上都带愠恼之色,忙打个哈哈,缓气道:“淡定,淡定!”
朱丹臣脚跟略触马肚,挽缰上前走了两步,嘴角微微一抿,说道:“二公子,属下终于知道你为甚么一定要让我们先吃饱饭,才肯说出下联了!”梁萧歪头一斜眼,瞪向他,怪道:“那为甚么?”朱丹臣捋须,微微一笑:“饭不吃饱,你哪来的力气跑啊!”言出,众皆轰然大笑,梁萧甚感羞愧。
一行人正笑到兴头,徒听“啊”的一声惨呼,远远飘来,教人一听,登生毛骨悚然之心,几人都心头大憾,不觉笑声顿歇,纷纷提高戒心,朱丹臣沉吟:“难到前方有人遇险?”梁萧道:“一定是!”段正淳皱眉道:“好,咱过去瞧瞧!”众人得令,均策马前去,惟独梁萧呆立原地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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