粉尘散尽,果不其然。
这个断龙石--比江辰那边的,更致密,也更坚固!
秃老头儿不出意料之外,又站着打起了呼噜,真是抓紧每一分每一秒来睡觉。
可被那个巨响一震,他睁开眼睛,嘿嘿一笑:"窥天神测李家的,不过如此。"
那是我妈的娘家,他一眼就看出来了。
我不由很不服气。
可事实摆在眼前。我也没法说啥,立马又把皇甫球教给的"蝴蝶翻玉树"用了出来。
这一下,我故意引出了之前在万龙洞里吃过来的龙气。
那些龙气顺着七星龙泉炸起,几乎摧枯拉朽,可那个断龙石,也只不过比之前多了一指头的深度而已,离着劈破,那还差的太远。
秃老头儿刚打了半个鼾,再次被惊醒,又是摇头又是叹气:"龙魄龙气,都是好东西,摆渡门和池老怪物的手段,也不算太差,不过啊,牛嚼牡丹--可惜可惜。照着你这个蚂蚁吃甘蔗的速度,猴儿年也打不开。"
话是不好听,可不得不承认,确实是这样。
不光如此,那些熙熙攘攘的声音,也更近了,除此之外,我还听到了一阵很熟悉的声音,心里一揪。
雷声!
豢龙匣上的阵法,失效了。有东西追过来了!
小姑娘笑了笑:"我看也是--小哥哥,我看你也别站着位置干瞪眼,让这位那什么号施令,雄姿英那什么的老爷爷试试看。"
我心里清楚--这小姑娘偏向我,存心是在激这个秃老头儿。
就跟我之前激九头鸟一样。
不过,秃老头儿可不是九头鸟:"小丫头子心眼儿比筛子还多--不过,你才多大岁数,要激老头儿我,还嫩了点,算了,今天是个大日子,我就让你看看,老头儿我的手段。"
说着,就看了我一眼:"小孩儿,你知不知道,你为什么一身龙魄,却用不出效果?原因就一个--你调息的方法错了。"
我一皱眉头,那可是二十八星宿调息,和摆渡门,甚至池老怪物教给的。放在哪儿,那都是顶尖的调息法,错了?
绝不可能!
但不得不说,刚才去世发挥不出效果,就好像我拿了世上最锋锐的刀,却切不开个西瓜一样。
我立马就反应过来了:"您的意思是……这些调息的方法,是调息人的行气的,可龙气和龙魄,不是人的气?"
既然不是人的气,那之前两种方法,自然没用!
秃老头儿眼睛一眯,又是一个哈欠:"好小子--你有这么快的脑子,少吃不少亏!"
过奖了--细数这一路走来,该吃的一样没少吃。
秃老头儿眼瞅又要合眼,后头的声音也越逼越近,小姑娘立刻唱了个山歌:"八月十五月亮圆,嫦娥玉兔赛玉盘,要问月饼给谁吃,隔壁老王你老汉!"
这嗓子娇嫩脆亮,是标准的西川小调,一下就把老头儿给唤醒了,他整个人顿时就精神了一下,虽然看着小姑娘,可那个眼神,分明是想起来了。另外一个唱歌人:"那年那个,也有这样嗓子……"
"谁啊?"
秃老头儿反应过来,接着就跟我摆了摆手:"莫问--我只跟你说,我晓得,你用惯调息。不过,这一次,你记着我教给你的--心无杂念,眼前一线,气象万千。不变万变……"
这个调息法,跟之前的区别,确实很大--就好像忘记了之前全部调息法,从零开始,全靠自己本身的力量。
先试试。
心无杂念,眼前一线……
"咣!"
不行,还不如刚才呢!
小姑娘叹口气。
秃老头儿则又睡着了。
不行,就再试试。
再来一次!
还是不行。
我脑门上顿时出了汗,好像缺了点什么。
桥梁--跟身上行气沟通的桥梁。
那些声音,更近了!
再通不过去,这一趟银河大院之旅,就真的要终结了。
眼前一线……
忽然,我就摸索出来,丹田下,似乎真有一线!
隐隐约约--是刚才吃了人参果之后。汇聚出来的!
这一下,这一线渗透到了四肢百骸,数不清的行气习惯性就要从身上奔涌而出,皇甫球的打头,老四的紧随其后。好像一群野马,争先恐后,横冲直撞。
但是,这些都不对,后面还有--还有更强的,就好像,天地万物,地动山摇……
"咣!"
这一下,七星龙泉炸起了一个前所未见的光,对着那道断龙石。就冲了过去!
脚底一阵乱颤,这一声巨响,断龙石整个崩开,面前就是一个大洞。
小姑娘顿时就高兴了起来。
但是,好像还差一点--我好像还是不能把那个地动山摇的力量。全部发挥出来。
差在哪儿呢?
秃老头儿从鼾声之中猛地睁开眼,一拍大腿:"怎么样!那人参果,可不是给你当荸荠吃的,我辛辛苦苦挖了这么多年,不会排不上用处……"
这么多年?
没等我问,眼前顿时就是一片开朗,这是一片黑魆魆的空间。
"这地方是……"
"赶紧!不然,就来不及了!"
"你到底是要……"
话音未落,后面出现了一个奇怪的动静。
秃老头儿的身体,猛然就僵了一下。
一个声音缓缓的响了起来:"可算是找到了。"
这是一个女人冷冷的声音。
与此同时。秃老头儿一把拉住了我:"带我跑,千万不要回头!"
我没辙,立马拉上了秃老头儿往里面跑,但是,一个异常凌厉的破风声。对着我后背就冲过来了。
这一下,用观云听雷法能感觉出来--龙鳞只怕都挡不住!
但是这一瞬间,龙魄条件反射炸出,硬是挡住了这一下!
也是--人参果的功能?
后面那个女声,也瞬时有些意外:"嗯?"
她这一迟疑,秃老头儿已经拽住了我:"前面第二个洞,进去别吭声!"
我进去的一瞬间,那个凌厉的声音忽然就消失了。
好像,我们进了个宇宙黑洞一样。
奇怪,我还想回头,秃老头儿已经把我的脑袋给掰过去了:"躲过去这一阵,就行了。"
小姑娘皱起眉头,有点着急:"小哥哥,你不是要找人吗?可现在,怎么平白无故跟个老头儿……这不是耽误时间吗?"
她也急着等我带她见她爹。
我却答道:"我已经找到了。"
我抬头就看着秃老头儿:"您就是--十八阿鼻刘?"
秃老头抬头盯着我,没吭声。
因为,高老师那个黑绒布袋里装的东西,我认识。
那是阴鸡冠菌。
这是一种产自西川的蘑菇,剧毒无比,据说吃下去。能当场见阎王,回不回得来,就要看命了--经常用于活无常跟地府走动交流,但是味道极为香甜。
之前打开绒布袋的时候,我忽然就想起了一件事。
当初池老怪物跟我说。十八阿鼻刘被抓,是因为他跑到西川去吃毒蘑菇,结果被毒蘑菇给毒倒了。
他这辈子,最大的爱好,就是吃毒蘑菇。
世上除了十八阿鼻刘。没人能对这种剧毒的东西,垂涎三尺,还说出:"还是那个老味道。"
秃老头儿刚要睡着,又被我给摇了一下,这才清醒了过来:"这些年,为了躲仇家,我一直不敢睡觉,生怕一睡觉,她们家的人就来了……"
我忽然就明白,之前财金刚那边被挂在墙上的守卫,是谁杀的了。
我立刻就问道:"她是谁啊?"
都进了银河大院这种地方,还至于怕仇人找上门来,那个仇家,多大的本事?
秃老头儿嘿嘿一笑:"是楼家的--这还是,二十年前结下的梁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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