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迷糊糊的,觉出有人靠在了我身边。
这个熟悉又久违的感觉--潇湘!
我立刻高兴了起来,可不敢太高兴--我怕太高兴,这个梦就醒了。
我甚至不敢睁开眼睛。
一只手轻轻抚过了我的眉眼,还是跟以前一样,微凉,她的声音带着心疼:"你瘦了。"
只对我,她才会有这个口气。
值得。
你回来。怎么都值得。
可是--你什么时候才能真的回来呢?
"潇湘……"我握住她的手:"我真的想你。"
她的头低下,贴在了我额头上:"很快就能见面了--不过,你知道,有人不想我回来。"
我一下皱起了眉头:"河洛?"
是啊,现在的水神,还是河洛。
只要河洛在,她就不会放过潇湘。
上次,如果不是河洛发现了潇湘。她也不会因为我,被马元秋逼得跟江辰下跪……
我的拳头不由自主就攥紧了。
而且,看着这个意思,只怕潇湘从水神这个位置上下来。也是河洛造成的。
她受的委屈,全是因为河洛而起--桩桩件件,我想给她讨回公道。
不过……她是水神,怎么可能是我能对付的?
潇湘似乎察觉到了我是怎么想的,说道:"这件事不用你来考虑,我自己的仇怨,我来解决,你只要帮我一件事就好。"
"什么?"
为了你,什么都行。
"你要好好的。"
我的心猛地一颤。
"你好好的,比什么都重要。"
我也许是真的没出息,我的心里一阵发酸,眼里一阵发热。
她心里,全是我。
这个时候,我忽然想起来了:"对了,我记得,你有个东西,叫什么水神信物……"
那个东西本来是潇湘的,可被河洛夺走了。
大皮帽子说过,只要能拿回那个东西,那潇湘就能重新得到以前的力量。
那个东西。到底在哪儿?
可潇湘的声音一下就沉了:"不行,那个东西,你绝对不能碰--你听我的,忘了这件事情。"
忘了?可……这也许,是我唯一能帮你做的事情。
潇湘的手轻抚在了我的头上:"不,你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你是说,四相局?"
四相局已经被破了三个--只剩下八月十五才能进的玄武局了。
那个地方,我着急也没用,没用八月十五的月光,没人进的去。
潇湘微微一笑:"到时候你就知道了--你要进真龙穴,那里有留给你的东西。"
真龙穴--什么叫"留给"?
在我出生几百年之前,四相局就已经存在了。
是有人说我是什么"真龙转世",可是……
真的是我吗?
那江辰又是怎么回事?
"四相局出过大问题,你要把那个问题修正。"潇湘说道:"这是命。"
问题……
正在这个时候,远远的,像是有人在喊我。
不想睁眼--我顿时皱起了眉头,睁开了眼睛,就看不到潇湘了。
可那个声音不依不饶的,似乎非要叫我睁开眼睛。
潇湘微微一笑:"白藿香。"
我心里顿时一个突,忽然想起来了--每一次我身边有女人出现。潇湘总要不高兴,可唯独和白藿香在一起的时候,她没有过任何反应。
怎么回事?
潇湘说道:"她在你身边,我很放心--有朝一日,我会亲自谢谢她。"
这……不像是潇湘能说出来的话!
"不过……"她的声音冷了下来:"离阿满,和那个杜蘅芷远一点。"
对了--那个杀伐决断,才是潇湘的口气!
"李北斗,你死了吗?"
"他就是装睡,我替你踹他两脚,包疼!"
"滚。"
白藿香和程星河的声音跟潇湘的声音交织在一起,满是不真实的感觉。
好像一层白纱,眼看要扯破。
潇湘推了我一下:"我还会来的。"
我立马抓住了她的手--别走!
"哎,你看见没有,我就知道他是装的!"
猛地睁开眼睛,是程星河一张狗脸,而我抓着的是--白藿香的手。
白藿香整个人僵了一下。眼睛都不会眨了,脸上
那个红,让她显得特别纯净。
我赶紧撒开了手,给程星河来了一脚:"睡会觉还犯法了。有皇位急着等我继承还是怎么着?"
这一抬脚,我眼前顿时就是一片白--卧槽,真他妈的疼!
四肢百骸好像全碎了!
而程星河一只脚上也挂着重重的石膏,但不耽误他灵活的蹦跶到了另一边:"生前何必久睡,死后必定长眠,床只是临时的港湾,坟头才是永远的故乡,年轻人要看远点。"
我远你爹--算了。他爹早死了。
而白藿香也回过神来,拼命把脸拉下去遮挡住不自然:"你懂什么?再睡下去,只怕你真要睡到奈何桥另一头去了,给我把衣服脱了。"
"啥?"
程星河插嘴:"拔火罐。"
"这叫针砭!"
原来我中了控灵术,身上不光有淤血,还淤积了不少的阴气,不拔出来伤身。
"提前跟你预告。"程星河一边吃辣条,一边说道:"正气水家拔火罐跟炮烙一样。"
"针砭。"
卧槽?我忍不住想起来小时候去打针。浑身的皮立刻紧了起来。
可脱了衣服,只觉得触觉又暖又柔--好像火烧云落在了背上一样。
竟然,还挺舒服的。
重新把逆鳞挂在脖子上,果然,潇湘也没什么反应。
难道--白藿香还是什么很特别的存在不成?
"哎,正气水,不对啊,给我烙的时候那么疼,给他烙的时候--他充钱了还是怎么着了?"
白藿香声音恶狠狠的:"你再废话我给你舌头烙一下。"
可她下手非常轻柔。
程星河缩着脖子坐在我前面,眼神很哀怨,又拿了一块仙贝苦着脸嚼吧了起来。
我还想起来了:"对了,程二傻子,你之前是怎么知道你表哥家事儿的?"
"表弟。"程星河一边嚼一边说道:"我看见,咱们家门口有一个奇怪的引路符--是齐家特有的。我就知道有猫腻。"
一开始,程星河以为是来对付他的--毕竟我现在有厌胜门的支持,西派的背景。天师府的秘闻,齐家想动我,也没那么大胆子。
他就想着自己把事儿给解决一下。
可没想到,顺藤摸瓜。原来是江辰联系了齐胖子,想玩儿一招借刀杀人。
他就将计就计,混进去玩儿无间道,也多亏了他--玄家老祖的魂魄才没有被完全封住。落在了黑山老妖身上帮了我们。
没想到,齐胖子那藏着一个硬手,一下把程星河的行踪给发现了。
剩下的不用多说--光看他身上的伤,也知道这货吃了多大的苦头。
说到这里。他微微有点出神:"也怪了--不记得江家哪个后辈,本事这么硬。"
哦?江家有了外援了?
程星河想了半天,没想出来,也就不想了,接着一边吃一边说道:"而且--我还打听到了一个好消息,江辰上次好像受了重伤,说是在后背上,很严重,但是哪怕身边有鬼医,也一直都没好起来。"
上次我也有所耳闻,可能是被我弄的。
不过,我不记得把他后背给怎么着了。
一听这个,白藿香的手忽然就停了一下:"鬼医?"
程星河随口说道:"八成是滥竽充数的,手艺还不如你好。"
可白藿香没说下去,我却忽然觉出后背一阵剧痛,嗷一嗓子就喊出来了。
白藿香这才发现,手忙脚乱就把我背上的针砭给收拾了。
炮烙,还真是炮烙!
程星河见状乐不可支:"看见没有--看见没有!我没说错吧!"
话说到这里,我还想起来了,齐胖子之前跟我提过,程星河的事儿。
现在想来,很有可能是拿来骗我,挑拨我和程星河的关系。
但是……我抬头就问道:"哎,你跟十二天阶排名第一的夏家,是不是有关系?"
程星河前一秒还呲牙咧嘴的,但是一听"夏家"俩字,笑容跟冻住一样,瞬间就凝固住了,而手上的辣条,直接就掉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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