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儿?”比列看到来人,眉头皱起。
骑马奔来的朝气少年,正是王鹿。
因为王题忙于木工作坊的事,常常泡在木工作坊里不回家,于是便恳请主公林知皇的帮助,将王鹿托付给了裴氏照顾。
近段时间,王鹿一直住在林府上,没事就缠着比列学武。
比列与王鹿很是投缘,十分喜欢这孩子。
王鹿在武学一道,天赋很是不错,又肯吃苦,比列耐不住王鹿的缠磨,也就动了心思教他。
起初,还是王鹿缠着比列要他教,比列教了几天后,后续不用王鹿再主动缠磨,比列自己就会每日空出一个时辰,专门来练武场教授王鹿习武。
教了王鹿一段时间后,比列很是可惜王鹿学武起步的年纪晚了点,如今快十岁了,才开始正式学武,到底是错过了最佳习武时机,浪费天赋了。
王鹿于武学一道,若想有大的成就,除非下死功夫,不然很难走远了。
“刚才那铁片,你甩的?”忽红瞪视王鹿,冷声道。
“忽姨,鹿儿最近练了一手,刚才看天上有鸟飞过,没忍住,就将手上的暗器甩了出去,想试一试效果,没想到........”
王鹿红而润泽的唇微嘟,眉目流转之处尽是委屈,别人责怪他的话语,还未说出口,只看他这般惹人怜爱的模样,就实在让人难以再出口训斥他。
比列也瞪了王鹿一眼,挥手扬声再对周围道:“是虚惊一场!”
“众部曲听令,收!保持阵型,不可懈怠,继续前行!”比列命令道。
“是!”众部曲齐齐应声,即刻收刀入鞘,保持刚才的阵型,继续护卫车队前行。
比列处理好一场虚惊,这才开始数落王鹿:“这是在外面赶路,瞎胡闹什么?要玩游戏,也要寻个合适的时机不是?”
“比列叔,你这哪是训斥?小孩子犯错,你一次不把他教训好了,下次他还敢再犯,并能不知天高地厚的玩出把更大的。”
忽红见比列明显舍不得责骂王鹿,骑马上前挤开他,扬起手中的马鞭,指着王鹿凶道:“你刚才甩出去的东西,你当是玩呢?”
忽红的嗓门很大,凶起人来,声若洪钟,只吓的对面骑在马上的王鹿,缩起了小脑袋。
“那东西若是没有打准,甩到人身上,或是马匹身上,你知道是什么后果吗?玩?拿这种有杀伤力的东西玩?”
王鹿被忽红训的不敢抬头,嗫嚅着小声保证道:“忽姨,鹿儿知道错了,下次再也不敢.........”
“下次?你还敢有下次?再让我看到你在赶路的途中,‘玩’这个东西......”
说着,忽红满脸凶狠地一甩手中马鞭,鞭影正好檫着王鹿的耳朵边甩过去,近在咫尺的破空声凛冽又危险,王鹿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惨白。
被忽红挤到旁边的比列,见忽红向王鹿甩了鞭子,也惊了一跳,扬手就想阻拦,后见鞭子的去势,只是擦着王鹿的耳边飞过去的,这才明悟忽红只是在吓唬王鹿。
“再敢有下次,刚才那记鞭子,就是甩在你身上了,听明白没有?”忽红硬声恐吓道。
“是!鹿儿再不敢了!”王鹿识时务的挺直腰身,立即回道。
忽红这才满意的点了头:“去吧。”
王鹿闻言,如蒙大赦,催着缰绳,跑到了刚才那两节杜鹃鸟的尸体旁。
王鹿翻身下马,捡起了掉落在旁边的银黑色铁片,又动作行云如流水的翻身上马,回头对正望着他的比列与忽红,扬起一个大大笑容,这笑容被阳光晕染成柔和的颜色,将王鹿稚嫩的脸,映照的恬淡隽永。
“这孩子,长得真是好啊,长大了,估计得迷倒不少小娘子。”忽红笑望着王鹿驱马跑到车队中央的背影,啧啧地断言道。
比列垂了忽红的肩一拳,赞道:“行啊你,看来你管理学武堂,确实收获不少啊,刚才看你教训王鹿,把叔都唬了一跳。”
忽红对比列拱拱手,算是受下比列的赞扬了。
王鹿一路策马来到王题歇息的马车边,挑开帘子往里探看,果然看到王题还是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瘫在马车里。
“小叔,你要这样到什么时候?”王鹿无奈道。
王题听到侄子王鹿的声音,眼睛这才逐渐有了焦距,向马车外看去,有气无力道:“鹿儿,外面日头这么烈,有车不坐,你做甚非骑个马,在外面跑?自讨苦吃。”
“马车里憋闷,骑马自在些。”王鹿回道。
“刚才车队怎么停了一下?”王题继续有气无力的问。
“虚惊一场,比列叔已经处理好了。”王鹿继续回道。
“那就好。”王题点头,没精打采的开口劝道:“鹿儿,你也别在外面骑马了,进来车里歇息会吧,晒中暑了就不好了。”
王鹿歪头想了想,最后还是听了王题的劝,翻身下了马,上了马车。
跳上马车后,王鹿便拿过一边的水壶,拔掉木塞,壶口对嘴,咕咚咕咚的直饮了大半壶的水,这才作罢。
王题见侄子如此牛饮,轻嘲道:“你小子,还是累了吧?我还以为你是铁打的呢,怎么劝你,都非要在外面骑马,不愿回马车里坐着,如今撑不住了吧?”
王鹿喝好了水,也不在意小叔的调侃,从袖子里拿出帕子擦汗,关心的问:“小叔,你好了吗?终于知道关心侄儿了?”
“不,你小叔我没好!小叔现在仍是崩溃的,难以想象,那般霸气的主公,竟然是女子!!”王题哼哼唧唧的说完此话,又抱住了自己的头,开始了新一轮的无病呻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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