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才捧着她细致的脸,喘息道:“知道了。”
这种感觉实在奇妙,他觉得自己像是乔明月手里的一只风筝,心被她牢牢牵纵着。以前每年最期待的事是去容市见她一面,现在最想做的事是永远守在她身边。
舍不得走也要走,谢唳带着东西先到了镇上,跟万鑫一起去见了化工厂的厂长,从那里又开了几张介绍信,两人就乘车往市里的火车站赶。
万鑫这些天完全跟做梦一样,晕晕乎乎地由跟化工厂的员工私下倒卖原料,变成了跟化工厂的厂长搭上线。
现在他们要出门,化工厂的厂长竟然还给他们开了介绍信,身份是化工厂的联络员?
这跳跃实在太大,万鑫好奇得简直快要死了。火热的目光直射向谢唳,但他已经靠在火车背椅上闭上了眼睛,并不打算开口。
只要结果是好的,过程怎么样不必多说。
跟化工厂的员工接触多了,所谓光风朗月的高厂长的风言风语总能传到耳朵里来。
一个仰仗着老丈人家上位的厂长,表面上跟妻子琴瑟和鸣,实际上在外面偷偷养人。
明月有相机,自己拍了照片送到他的桌子上并不是难事,能随时寄给他爱人的底片才是高厂长最忌惮的事。
队里的介绍信哪有厂里的介绍信好用。
火车况且况且地往目的地奔去,封闭空间里的味道实在算不上好。谢唳从口袋里掏出乔明月的手帕珍惜地放在鼻尖嗅了嗅,又怕沾染了污浊一样将手帕放了回去。
十来个小时后,谢唳和万鑫终于在羊城下了车。
万鑫坐车坐得晕头转向,留在招待所休息回魂,谢唳换了件有大盖帽的衣服,径直去了罗湖港口,遥遥眺望另一边的港城。
内陆自由贸易受限制,港城可不一样,那里自由繁华寸土寸金,随便就能赚到大钱。
很快就有人凑上来,小心地打量着四周,漫不经心道:“哟,外地人?去港城吗?三十,能带。”
谢唳冷淡地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他听周教授说过,如今内陆想去港城要么有通行证要么有探亲证,因为难办,买起来贵,所以多数为了生活和自由的人都选择偷渡过去。
方法主要有游泳、藏在中港的货运火车或火车,陆路穿过边防线。三十块就能带人去,这人就是专们等在这杀猪的。
偷渡风险太大,谢唳没准备以身犯险。但他不去,总有刀口舔血的人,能从那里分一杯羹,够吃了。
带着肥皂和香皂去到黑市之前,谢唳先仔细观察了一下周围环境,刚才凑上来跟他搭话的人一直不远不近地跟在他后面,谢唳只当不知道。
那人跟着他到了黑市,看他卖了半天的皂,叫人过来买了两块,转身离开了。他一走,谢唳收拾了摊子悄无声息地跟在后面,直到看见他走进一户破落的院子里才随意支使了一个小孩去找红袖章。
屋里那个跟谢唳搭过话的人叫黄濑,一进屋,他就收起了在外面的那副懒散样子,头微微垂着朝主座上的人道:“向哥,来了个生面孔,懂行,要不要......”
叫向哥的人一只脚曲踩在椅子上,眉尾有一道疤,“卖的什么?”
黄濑将东西拿出来,“肥皂和香皂,成色不错。”
向哥看着香皂想了想,吐了口烟圈,“去把人带过来,外地人,一点规矩都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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