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即使时卿近来闲着，也没有给顾辞打过电话，微信也没说过什么，直到毕业典礼当天。
仪式结束后，其他同学在拍照，顾辞则是往回走，打算还了衣服后就回家去，他倒是对毕业宴会没什么兴趣。
“顾辞。”
一道声音叫住他。
谢欢凝似乎早早在人群稀疏处等候。
“来拍照嘛。”
谢欢凝特意带了相机来，还化了精致的妆容。
“好，拍几张吧。”
顾辞站在谢欢凝身边。
“说起来......好像追了你二十年了呢......”
谢欢凝冷不丁地说了一句。
二十年，她只管踩着一个人的脚印走，不管是非对错，从未停过。
她觉得自己既勇敢又胆小，勇敢在她义无反顾地一条路走到黑，胆小在她从未敢于表达心意。
现在顾辞毕业了，这脚印要断了，她总觉得，是时候，应该做点什么、说点什么了。
咔嚓——几张照片，顾辞很配合地拍完。
谢欢凝看着照片的效果，又说道：“你还记不记得，小时候的你对我说过一句话。你说，你只喜欢画画，不能陪我玩，但如果我不开心了，你就可以给我个抱抱。”
“嗯。记得。”
顾辞当然不会忘，他和谢欢凝在小学的时候，谢欢凝总是因为各种各样的小事不开心来找他诉苦，虽然童言无忌，但那是他说出口的话，所以他每次都会给谢欢凝拥抱，然后安慰谢欢凝，给谢欢凝提出解决问题的建议。
“我现在，有点话想和你说......”
这次，谢欢凝勇敢地直视着顾辞。
那双水灵灵的大眼睛似乎是因为紧张到了极点而泛起光。
“什么样的话？”顾辞问。
谢欢凝冲着顾辞扬起笑脸，一如儿时那般真挚，仿佛那双眼睛里就只装着顾辞。
“是除夕夜，藏在烟花里的话。”
“............”
顾辞摘下学士帽，“我先把衣服还回去，这里太吵了，你下次说吧。”
见顾辞要走，谢欢凝拉住他的手腕，有些不确定地开口：
“你那天......听到了？”
顾辞也点头默认。
谢欢凝的呼吸都放缓了，声音微微颤抖：“所以你……”
“嗯。”
听到顾辞依旧默认，谢欢凝低着头，思绪被这一个‘嗯’字彻底搅乱。
她不明白，青梅竹马二十年，到底能输给什么。
“抱我吧......小辞哥哥。”
良久一句久违的称呼，猝不及防，让顾辞的回忆都被拉回了小时候。
顾辞轻叹一声，转身轻轻抱住谢欢凝。
“你这次怎么不问我为什么不开心了？”谢欢凝把头埋进顾辞胸口，像小时候那样，温暖的安全感，只是，这可能是最后一次感受了。
“对不起，我这个人对感情很迟钝，我知道得太晚了，让你白白浪费这一份真挚的感情在我身上。”顾辞说。
如果他早早地知道谢欢凝对他有男女之间的感情，他一定会早早断了谢欢凝的念头，即使这样做会让谢欢凝伤心，但他也不想这样耽误谢欢凝。空占着一个人的心，只会让他觉得分秒难熬。
谢欢凝摇头，苦涩道：“我自愿的......”
她恋恋不舍地结束这个短暂的拥抱。
“今晚的宴会，我知道你可能不喜欢那种场合，但就当是为了我，把那当作是收尾的、最后的回忆吧。”
谢欢凝说着，再也无法抬头看顾辞，她太蠢笨了，已经彻彻底底地毁掉了一切。或许她本不该说出口的，是她太贪心，想和顾辞更进一步，结果落得这一步。
就因为她那一句话，毁掉了她曾经那么珍视的友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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