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海离杭州至少五百里之距,非一日能达,策马而行太过劳累,四人决定还是驾驶马车。
楚流云在前驾车,两匹马在前奔驰,楚流云心下寻思:这东海居士到底是何许人也?为何处心积虑的找我?他又如何开罪了圣母?
他心里一连串疑问,心里一团乱麻,干脆不去想他。一想到回来能抱得美人归,又能完成师父遗命,不禁心中窃喜。
一天的车马劳顿,四人已然倦乏,在客栈住了一宿。第二日天未亮便接着赶路。行至午时,几人已饥肠辘辘。
楚流云道:“三位姑娘,我刚刚打听,这里离东海不远了,我们吃点东西吧?”
“好啊。”欧阳玉儿道。
四人坐下,要了饭菜。突然,后面有人拍了拍楚流云肩膀,楚流云向后一看。
“西门不开!”楚流云跳将起来。
那人正是西门不开,只见西门不开呵呵一笑,说道:“楚兄,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啊!我们又见面了。”
“是啊是啊,”楚流云道:“真巧啊!”
“巧什么?”欧阳玉儿问楚流云道:“难道被人跟踪了一路你都没发现?”
西门不开笑了笑,说道:“各位不要见怪,我来给你们引荐几位朋友。”
楚流云再向后看,只见西门不开身后站着一年轻男子,正是纳兰明珠。再其后还有两人,一个看起来有四十多岁年纪,身材威武,霸气侧漏。另一个三十五六岁的样子,身材瘦小,皮肤黝黑。
西门不开向楚流云道:“纳兰师弟你是认识的。”接着向身后一指,说道:“这是我们大师兄欧阳靖。”
又向欧阳靖身后那人一指,说道:“这是我们二师兄司马向南。”
“哎呀!”楚流云道:“东海四杰,一齐出动,定是发生了震惊江湖的大事啊!”
原来,西门不开昨日便已盯上四人。只是瞧她们一路向东,又是去东海的方向,便没有阻拦。他领教过陈玄女的厉害,昨晚就已连夜飞鸽传书召集三位师兄弟,一起对付楚流云等人。
纳兰明珠看了看陈玄女手中的青龙剑,向大师兄欧阳靖使了个眼色。欧阳靖仰天打了个哈哈,上前说道:“我的小师弟不懂事,开罪了这位姑娘,本该登门谢罪。今日恰巧在此邂逅,正好给姑娘赔罪了。”说着双手抱拳一揖,顿了顿,接着说道:“只是,江湖中人,看重手中兵器比自己的命更甚,我有个不情之请,还请姑娘把剑还给师弟。”
陈玄女脸上冷若冰霜,对他的话充耳不闻。欧阳玉儿却道:“如果偏不还呢?”
欧阳靖道:“东海四杰丢失了手中兵器,恐怕会让江湖中人贻笑大方。在下虽武功不济,但也斗胆请姑娘赐教几招。”
欧阳玉儿更不打话,右手一挥,一招“莲花掌”直击欧阳靖下怀,欧阳靖当即回了一记“销魂掌”。两掌相接,欧阳靖纹丝未动,欧阳玉儿却被震退了几步,又欲出掌,不料,一道人影闪过,欧阳玉儿便已动弹不得。
司马向南微微一笑:“姑娘且息怒!”
南宫仙子“哼”了一声,说道:“如影点穴手,果然名不虚传!”语毕!左手呈兰花指,只凌空一指,便解开了欧阳玉儿的穴道。
南宫仙子并未起身,他们一个点穴快,一个解穴更快。只是南宫仙子凌空解穴的手法更为高明。司马向南与南宫仙子都是以点穴功夫闻名,这一回合高下立判!
司马向南道:“隔空解穴,好俊的功夫,姑娘是人称百花公主的南宫仙子吧。”
楚流云看得出那欧阳靖内功了得,不知他的功夫深浅,当下说道:“各位且慢动手,请听我一言。”
众人皆看向楚流云,楚流云接着说道:“前几日西门兄请我去东海,姑娘以为是要对我不利,所以发生一些误会。”他顿了顿,接着说道:“后来,我越想越是不对,东海居士是方外高人,请我去东海做客是看的起我这后生晚辈,我又怎能拂逆他老人家好意?所以决定亲自去东海拜访他老人家。”
“当真?”西门不开问道。
“当然,”楚流云道:“他老人家找了我这么多年,定是与我渊源极深,我自然要去拜访。”
西门不开道:“可我师父并未邀请三位姑娘。”
楚流云道:“这你就有所不知了,当天我们将事情经过给圣母一说,圣母当场震怒,说他和东海居士是忘年好友,我们打伤了他的弟子,还抢走了兵器,当真不该!所以,让我们亲自去东海请罪!”
西门不开等人互相望了一眼,西门不开不知他说的是真是假,当即说道:“既然如此,三位姑娘将剑还给师弟,这就请回吧,你们的心意我等必会转达师父。”
“不可,”楚流云道:“圣母千叮万嘱,说这把剑是东海居士的心爱之物,让姑娘们小心护着,务必亲手交给东海居士,以示真诚!”
欧阳靖四人面面相觑,也不知他的话有几分是真,但这几位姑娘武功甚高,动起手来,胜负还未可知。倒不如将他们带到东海,再伺机而动。
心念及此,欧阳靖当即说道:“好,既然如此,我等引路带你们去见师父。”
欧阳玉儿轻声向陈玄女,南宫仙子道:“东海大小岛屿无数,我们又不知东海居士的住处,有他们引路最好。”
南宫仙子点了点头,低声说道:“不错,这几人武功不弱,到时我们见机行事。”
东海四杰,四人四骑在前引路,她们一前一后奔东海方向而去。不到两个时辰,便到了一望无际的海边。八人下了马,只见大海茫茫,放眼望去,远处直连天际。眼前蓝天碧海,金沙白浪,如诗如画。三位姑娘从未见过如此美景,欧阳玉儿忍不住叹道:“这就是大海啊,果然好大啊!”
欧阳靖伸手一拍,一船夫走来。只听欧阳靖道:“这几位是东海居士的朋友,带我们去百花岛。”
那船夫道:“是,欧阳先生请。”
显然,那船夫也是百花岛的人。
楚流云等四人互相看了一眼,先后上了船。
这只船儿说小不小,八个人也不嫌拥挤。眼前虽风景如画,楚流云等人却无心欣赏,因为他们要记着来时的路。
前方岛屿大小不一,连绵不绝,又行驶将近一个时辰,楚流云眼观四周,但见海水茫茫,一望无际。他与陈玄女等人互望一眼,心里都在寻思同一个问题:杀了东海居士后,如何走的出来?
船儿悠悠行驶,又不知过了多久,一座岛屿突现眼前,只听船夫说道:“欧阳先生,百花岛到了。”
几人先后下了船,上了岛后,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叠峦起伏的土丘。再往上走,放眼望去,树木丛生,遍地开花。
高大的有松树、榆树、柏树、樟树等等,树木郁郁葱葱,耸入云端。矮的是各种各样的花亓,有桂花、桃花、雪松、水仙、海桐、栀子花、菊花、樱花、杜鹃花、文竹等等。
这些树与花草横竖整齐划一,层次分明,并非胡乱生长,显然有人布划打理。
花草树木间不时看到许多走兽,有斑嘴鹈鹕、鹗、鸢、鹊鹞、红脚隼等。抬头所见的还有时不时飞来飞去的小鸊鷉、斑嘴鸭、扇尾沙锥、银鸥、斑鸠、大杜鹃、金腰燕、白头鹎等等珍奇异兽。更有许多,楚流云等人见所未的活禽。
几人眼中看到的是鸟语花香,山清水秀,鼻中闻到的是芳香浓郁,沁人心脾,耳中听到的是百鸟争鸣,悦耳动听。好一个人间仙境,世外桃源,当真无与伦比!
几人兜兜转转,终于看到了一些建筑。眼前一些房屋高矮不一,有两层的,有三层的,虽在茫茫大海的岛中,这些房屋却丝毫不比中原房子简陋。八人来到了“听雨轩”,一人上前迎接道:“欢迎四位岛主回家,居士期盼已久了。”
东海四杰,还有另外一个身份,分别是舟山岛、岱山岛、六横岛、金塘岛的岛主。
欧阳靖道:“吴先生,赶快禀告师尊,就说故人已找到,师尊大愿已了。”
吴先生道:“好,我这就回禀居士。”
过了片刻,那吴先生去而复返,说道:“楚流云楚少侠,居士有请,请跟我去百花楼。”
几人听了,便要跟去。却听吴先生又道:“居士特别吩咐,单独会见楚少侠,你们请在此歇息。”
陈玄女上前说道:“我们同行同往,不能分开。居士要见楚少侠,我们三人必定一同前往!”
吴先生看了看陈玄女,说道:“好吧,只是居士怪罪下来,后果你们自负!跟我来吧!”
楚流云提了火焰刀,跟在吴先生身后,陈玄女手执青龙剑紧跟其后,南宫仙子,欧阳玉儿也跟了上去。
欧阳靖等人知道师父的脾气,不敢违背师命,站在原地等候。西门不开道:“这几人武功不弱,他们不会对师父不利吧?”
欧阳靖道:“见机行事!”
楚流云等人随吴先生来到了百花楼第三层,只见里面建筑全是木材打造,房梁顶柱皆刻有图案,图案精美绝伦,尽是镂空雕刻,刻工之精致,当真鬼斧神差!“百花楼”内楼如其名,果然种植了各种花亓,花香扑鼻,使人心旷神怡。
再往前走,只见屋内有几十个大酒坛排放整齐。每个酒坛都能盛百十斤酒。吴先生送到此地,当即告退!此刻,偌大的房屋内,只剩楚流云,陈玄女,南宫仙子,欧阳玉儿四人。四人环顾四周,互相对望,暗示互相小心。
只听空中一声音道:“三位姑娘不请自来,所为何事?”
楚流云道:“前辈,只因我们发生一些误会,夺了前辈的兵器,特来请罪,以示诚意!”
楚流云语毕!只见一人凭空而现,那人身材消瘦,身高七尺,头戴斗笠,斗笠上蒙上了一层黑纱,瞧不清他的五官。
四人竟然没有看清他是怎么来的,速度之快,如鬼如魅,无不倒抽一口凉气!
那人走近楚流云身旁,问道:“你就是楚流云?”他声音有些发抖,显然很是激动!
“晚辈正是。”楚流云道。
那人接着问道:“你的亲生父亲是明教教主楚惊心?”
“是的。”楚流云道。
陈玄女向来不喜废话,只听她问道:“你就是东海居士?”
那人回头看了看陈玄女,说道:“正是!”
陈玄女向南宫仙子,欧阳玉儿使了眼色。当即拔出青龙剑,长剑一抖,挽出九朵剑花,向东海居士袭去。南宫仙子手呈兰花,凌空虚指,登时一股凌厉的真气直击东海居士要穴,欧阳玉儿亦紧随其后,使出了“荷花掌”。三人知道东海居士必非泛泛之辈,一出手,尽皆杀招!想要一击格毙东海居士。
楚流云和东海居士离的最近,见掌风,剑气,指力交错,呼啸而至。东海居士大喝一声:“小心!”一把抓住楚流云左肩,将其甩在身后。随即右手一挥,一道无形气墙挡下了三人的杀招。三人强大的内力到他面前,只轻轻一挥,便消失于无形,陈玄女等人无不大惊失色。
东海居士又一挥手,只听“砰”的一声,陈玄女等三人如被滔天巨浪击中,皆被打出丈余远,重重摔落在地。
陈玄女喝道:“流云,还不动手!”
楚流云此刻在东海居士身后,听陈玄女第一次喊自己“流云”,心都要化了。莫说让自己杀东海居士,就是杀十殿阎罗也不在话下。
楚流云举起火焰刀,向东海居士斜劈了下去。东海居士万没想到自己刚救了楚流云,楚流云却在背后袭击自己。在电石火光的一刹那,花溅泪低头去躲,虽躲过致命一击,火焰刀却劈开了东海居士头上的斗笠,右臂也被划开一道长长的口子。火焰刀何等厉害,东海居士反应再慢半分,定然殒命当场!
只见东海居士,回头看向楚流云,问道:“你为何要杀我?你可知我是谁?”
楚流云只见东海居士剑眉星目,脸上一绺胡须丝毫遮不住他英俊绝伦的脸。
陈玄女稍作调息,又飞身袭来。青龙剑横扫,一道剑气横扫千军般袭来。
东海居士提了楚流云飞身而起,躲过一击,身后的酒坛尽皆破碎。酒香四溢,流淌一地。东海居士躲过一击,身形一晃而至陈玄女身旁,右手成爪,抓住陈玄女香颈。只要稍一发劲,陈玄女登时便香消玉损。陈玄女不料他身形如鬼如魅,根本反应不及。
楚流云大急:“前辈,手下留情啊!”
东海居士道:“你为何要杀我?”
陈玄女有些透不过气,:““师……命难违!”
“圣母?”东海居士道。
陈玄女口吐鲜血,流经东海居士手掌,又往下滴落。东海居士被楚流云划了一刀,此时只觉右臂火辣辣的痛,鲜血迸流。
此时,南宫仙子,欧阳玉儿刚做好调息,却愣在那里,不敢动手,生怕他会伤及陈玄女性命。
楚流云跪倒在地,说道:“我们加害前辈实在迫不得已,请前辈手下留情,饶了陈姑娘性命!”
楚流云只觉双腿湿漉漉的,原来此时酒水流淌一地,已淹没脚踝。
东海居士又向陈玄女问道:“圣母叫什么名字?”
“不……知,”陈玄女道。
东海居士道:“还敢嘴硬”,说着,手中又加了一分力道!
南宫仙子急忙道:“小师妹所言千真万确,别说旁人,就是我们姐妹四人,也不知圣母的真实姓名,就连她的样貌也不曾见过!”
“居士你看!”就在这时,楚流云大声喊道:“你们的血融了!”
东海居士向下一瞅,只见自己与陈玄女的血果真融合在了一起。此时地上满是酒水,两人血液滴落,竟然在酒水中融合。东海居士瞠目结舌,手一软,松开了陈玄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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