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中午,丽人堂水月轩大摆宴席。白鹏也到小湖北岸路边找石凳坐了,来一个客人就上前迎接致意一次,哪怕是对俞佰通也格外热情,就算给老部下们的安抚了。可惜五位香主只到了四位,司徒静终究没来。
司徒敏恰好没有带商队出门,接到邀请便打扮得漂漂亮亮,兴致勃勃地坐车赶到府城。她相貌比司徒静有所不如,身段却修长妖娆许多,一身淑女衣饰妆容掩盖不住直爽泼辣,见了白鹏就大大咧咧扯开嗓门喊“好妹夫,四姐来看你啦!”
白鹏一拍自己脑袋:“我明白了!怪不得司徒家都知道了静儿跟我有一腿,是你上次见过我俩扮夫妻,于是回去跟家里人说了!”
“哈,妹夫不提这事我还忘了!”司徒敏一伸手,“银子拿来!”
“什么银子?”
“你和狐狸静从我商队骑走两匹好马,至少值二百两银子,快给你四姐赔来!”
白鹏笑着叫随从取银子,司徒敏却在他肩上一拍:“不要了,逗你玩的!哈哈!”随后又问白帮主请她吃饭有何用意,白鹏回答:“有要事相商,说来话长,等人到齐了吃饭时慢慢谈。”
司徒敏见不是单独宴请自己,不免有些失望,但既然白帮主有要事还能想到自己,终究值得高兴,便在丫鬟引导下去了水月轩大厅,见到司徒烈先捶一拳,再跟所有人打招呼,报名见礼,谈笑风生。
红棉到丽人堂时,却是怯生生地穿着碎花小袄,下边套着窝窝囊囊的棉裤,头上扎一块蓝底白花头巾,怀中抱个青布大包裹。
白鹏看得目瞪口呆:“红棉,你怎么这个样子?乡下大嫂出远门?”
“要常常下乡,自然就该这样穿!”红棉笑道,又掂了掂包裹,“孤身一人的,行李不多,也就这些了。”
“你来吃饭,怎么还带行李?那客栈不让你住了?”
红棉神色诧异:“你答应娶我进门了,我还住客栈做什么?”
“我……我何时答应娶你了?”
红棉柳眉倒竖:“你让冷艳梅叫我来你身边,我还以为……好啊!我一个清清白白黄花闺女,你吃完抹嘴就走,一点都不承担责任,早知你是这样的人,我就不该……”说完怒气冲冲撞过白鹏肩膀走向水月轩,随后站住脚步,又嬉笑着退了回来,凑到傻愣愣的白鹏耳边低声道,“如果你不娶我,我就告诉达娃央金和冷艳梅她们,你这光明天是假的!”
白鹏惊出一身冷汗:“你说什么!什么光明天!什么真的假的!”
红棉不答,“嘿嘿”坏笑着走了。
直到丫鬟来报:“帮主,客人已经到齐。”白鹏才神情恍惚地进了大厅,见各人都在谈笑,便偷看红棉的神情。红棉与白鹏目光一对,又坏笑起来,故意向身旁冷艳梅的耳边凑。
白鹏连忙开口:“红棉,你以后就住在丽人堂吧,善堂之事千头万绪的,方便就近商议。”明为命令,实为求饶,等于答应了娶她。
红棉这才甜甜一笑,点头道:“是,红棉遵命。”
白鹏一说话,所有人都停了交谈,静静注视帮主。于是白鹏向大伙引见了红棉,介绍了她“安民通商使”的职责。随后开始详细讲解善堂的整个宏伟计划。
听到最后,人人动容,席间传来阵阵赞叹声。连俞佰通这个经常婉转反对白鹏想法的老家伙,也沉思着默默点头。司徒敏更是站了起来,在自己大腿上一拍:“这一票大买卖,咱们做了!”
司徒烈笑道:“敏敏,你这是要去绑票还是抢钱庄?”
司徒敏横了司徒烈一眼,端起酒碗:“白帮主,司徒敏先干为敬!”仰头将酒一饮而尽,亮了亮碗底:“司徒家商队不够用,我这就回去大力扩充,以后商队所有收益,司徒家和血手帮对半分!”
白鹏听了一皱眉。俞佰通也接话道:“司徒姑娘,血手帮为你商队提供保护,又给你天大的生意做,只能分一半利润吗?”
“我家要扩充商队,马匹车辆花费可不小!”司徒敏转向司徒烈,“三哥,你说该怎么分成?”
司徒烈苦笑:“我是血手帮的香主,该怎么说?代表血手帮说,还是代表司徒家说?你是长房的,你拿主意吧。”
司徒敏低头沉思:“那我再想想,回去跟爹商议商议”。
俞佰通笑道:“司徒姑娘,帮主让司徒家参与此事,是送个大好处给你家,至于为何要如此照顾你家,原因咱们都晓得。”说着向司徒静的空座位瞟了一眼,“若你拖拖拉拉的不应承,世上可不是只有你司徒家有商队和懂药材。你慢慢考虑,我们工程却等不起,只好找别人了。”
司徒敏又是一阵沉思,最后带着毅然神色抬起头来:“好吧,三七开!”
俞佰通呵呵一笑:“三七嘛……”
白鹏却插嘴道:“好!四姐痛快!我敬你一碗!”自己也端起碗来一饮而尽。俞佰通听帮主这就答应了,急得拼命使眼色,却被帮主无视。
随后白鹏分派工作,让梁泰的虎堂负责维护司徒家商队的安全,还要派高手跟随商队出境做保镖。司徒烈的豹堂出人力,主导挖山开渠等工程。俞佰通的龙堂除了将善堂的产品经水运贩至北方,还要打点官府,请官府对善堂多加配合。俞佰通听帮主将自己的四海堂职能又恢复了,顿时眉开眼笑。
白鹏叮嘱冷艳梅,善堂自身眼下最要紧的是招兵买马,可以雇佣普通百姓,人品端正最要紧,其次是能干,会不会武功不要紧。否则善款被奸猾之徒弄得不知去向,就误了大事。冷艳梅连连称是。
达娃央金见没给自己派什么任务,指着自己鼻尖问:“我呢我呢,我该做什么?”
白鹏笑道:“你只需要帮我认真监督,让基层帮众不去祸害百姓,就足够了。”又转向其他人,“我成立总执法队,不是不信任你们,更不是来监视你们,夺你们权的。你们各管一大摊,都忙得很,顾不上管束每一个手下,所以我才叫达娃来帮你们。”
司徒烈一向服从白鹏,自然表态全力支持总执法队。梁泰的虎堂对帮主处置徐统领和建立总执法队反弹最强,但梁泰本人能做上香主已经万分感激白鹏,一样拍胸脯表示带领虎堂痛改前非,再也不欺辱百姓,欢迎总执法队监督。
俞佰通没有地盘,只管理一些港口码头,手下人少,又都在搞船运生意,被总执法队找麻烦的机会最小,所以乐见白鹏成立总执法队来压制司徒静的嚣张气焰。这时除了表示拥护“达娃央金总护法”,也凑到白鹏耳边低语,说梁香主如今首要之务是收拾虎堂人心。徐统领那人虽坏,对兄弟却讲义气,所以残了之后许多老部下都去偷偷接济他,两名被砍头的“帮凶”的家属也很受同情。帮主虽然有令“接济者同罪”,但也要考虑人情,不如叫梁香主想法子去照应几人的家属,利于虎堂帮众对他归心。
白鹏皱眉思索一阵,叹道:“好吧,梁香主自己去做,我睁只眼闭只眼就是。”又拍了拍俞佰通肩膀,“那日我正恨部下不争气,没给你什么好脸色,但我还是很倚重俞香主的,你心里不要有什么芥蒂。”
俞佰通大笑:“属下怎会对帮主有芥蒂?胸中别无它物,惟有一颗忠心。”
白鹏欣慰点头:“既然你邀请我去家里做客,今日已是初七,不如明日我就去,喝你一碗腊八粥。”
“太好了!属下恭迎大驾!”
这一顿酒席吃得宾主尽欢,中间司徒敏询问妹妹为何没来,白鹏支吾着说静儿身体不好。
“不对,看妹夫这脸色,你们定是吵架了!”司徒敏一拍桌子,“白帮主定是被我妹妹欺负了,回头四姐帮你教训她去!”
白鹏只得苦笑着端起碗来默默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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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后众人各自与帮主说几句要紧话,便告辞而去,分头开始忙碌工作。厅里只剩下了住在水月轩的达娃央金,以及穿着碎花小袄,怀中抱着行李的红棉。白鹏安排红棉住进水月轩,也就是清霜搬入秋水阁之前所住的房间,还叫新上任的女管家碧菡给她安排了丫鬟。
白鹏酒意微醺,走到修缮一新的湖边长廊,背着手思索了一阵,却又转身,回到了红棉的房间。丫鬟正帮着红棉将行李中的衣物叠好了转到柜中,白鹏挥手叫丫鬟回避,随后盯着红棉,沉默不语。
红棉看着白鹏表情,微微一笑,打了个哈欠:“帮主有事吗?红棉为了筹划你的善堂大计,加上还要赈济饥民,两夜没合眼了,得睡了。”说完当着白鹏的面脱了棉袄,露出红艳艳的抹胸小衣和白生生的肩膀手臂,又爬到床上,藏在被窝里脱了棉裤扔到一边,躺下之后仍望着白鹏笑:“帮主这样狠巴巴的神情,难道是来杀人灭口的?”
白鹏点了点头,走到床前,一手卡住了红棉的脖颈。
红棉凄婉地注视着白鹏:“我的心给了你,身子给了你,如今这条性命也要给你了。”
白鹏松了手,闭眼叹道:“是紧那罗王告诉了你幻术之事吧?拿这样天大的秘密来要挟一帮之主,你真的不怕我杀你灭口?”
红棉拉住白鹏那手:“我知道的,你才舍不得杀我!否则哪敢来要挟你!”说着妩媚一笑,“何况我要挟你何事了?一不求官二不图财,只要你对我好!”
白鹏长叹:“我答应老婆的,不纳妾。”
“那我只好去达娃央金房里,跟她聊聊。”红棉从被窝中坐起身来,伸手去拿衣裤。
“罢了罢了!”白鹏按住红棉取衣物的手,“我娶你就是!”
红棉重新躺倒,嗔笑道:“你这家伙,说得好像给了我什么大恩惠一样,得便宜卖乖!”
白鹏不吭声,转身向屋外走,红棉忙喊:“你干什么去!人家衣裳都脱了,你也不多待一会!”
“去请示夫人,她若不答应我纳妾,咱们只能一拍两散,你爱向谁告密就向谁告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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