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声音，别人可能会忘记，顾南烟不会忘。
多次夜里，她都能听见姜书的电话响起时，那边带着哭腔又娇娇柔柔的女声唤着他‘阿书。’
这是林月，是姜书的白月光。
姜书还在洗澡，所以他们两个人此刻在做什么，不言而喻。
顾南烟心里紧绷的那根弦在此刻断裂。
为了孩子她还是忍住了心头那份委屈加恶心。
“让姜书接电话。”
林月故作娇笑：“阿书不方便。”
“不方便也接！”顾南烟接近崩溃。
屋子里的黑香已经快要燃烧殆尽，沈妙妙手中黄符翩飞，这屋子里的脏东西可真多。
姜书接起电话一瞬，还未等顾南烟开口，就听到男人已经失去耐心的话。
“顾南烟，你自己回来，别成天跟沈妙妙玩把戏。”
“天黑之前，我要看到你。”
顾南烟只觉得心口发凉：“不用了，我不会回来了。”
视线落在已经完全脱了衣服的林辉身上，那裸露出来的部分纹着奇奇怪怪的图文，她今天大概是死在这里了。
沈妙妙在一旁一手掐诀一手捻符：“嫂嫂，别哭，有我呢。”
此刻，房间黑雾弥漫。
顾南烟身上的衣服被扒光，林辉顺势欺压而上，那恶心的大手在身体上游走。
……
另一边。
姜书在接到顾南烟电话，听到她说永远不回来时有些烦躁。
都怪沈妙妙，带坏了他老婆。
“我先走了。”
林月好不容易将姜书约出来，就是为了让计划顺利进行，她故意弄脏姜书的衣服，就是为了制造机会，让他去洗澡。
现在他要走，林月不愿意。
可姜书手里已经收到了短信。
图片上是顾南烟被别的男人欺负在床的画面，以及她全身被鲜血染红的悲惨凄状。
“烟烟！”
姜书几乎是第一次时间喊出名字。
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就是找到沈妙妙。
姜家人最搞笑的一点就是，有事沈妙妙，无事哄姜念。
那张照片几乎让姜书心脏骤停。
他不断的给沈妙妙打去电话。
可没人接听。
脑海里想起谢之道的警告，云湾府。
对！去云湾府。
姜书回姜家带上了沈妙妙所有的物品去了云湾府。
他要见沈妙妙，他要见沈妙妙，一路上，他只剩下这个念头。
只有见到沈妙妙，才能救他老婆。
可沈妙妙没空。
她从云鑫酒店回来时，发现谢之道晕倒了。
最让她无法接受的是，谢之道这个变态就是晕倒了还把她尸体放在一旁。
怎么，没有她的尸体谢之道失眠吗？
这个老登。
不过，谢之道为什么会晕倒？
他阖眼安静躺在那里，薄唇连血色都没有，就连手心都是黄黄的，这样的症状像是失血过多。
谢之道，你不会也被人捅了吧。
沈妙妙盘腿守在床边，祈祷着谢之道千万不要死，不是因为他多重要，而是这才刚复活第一步，他就死了，有点没有责任心，有没有点职业道德。
“吗喽的命也是命啊！”
云湾府大门口，姜书正在疯狂砸门。
“沈妙妙，你出来。”
沈妙妙出不去半点，姜书又看不见她。
没办法了，只能打电话。
手中捻着符纸，是她以前在天师府闲得没事做发明的传音符。
没想到生前是用来整人的，这死了也能派上用场。
还得是她沈妙妙牛翻了。
绕枝缠花铁门处的摄像头，拍下烦躁都快写满姜书的整张脸。
在听到沈妙妙声音时，立马开口。
“妙妙，你嫂嫂出事了，你回来，救救你嫂嫂。”
沈妙妙：“我又不是医生，我怎么救？”
姜书：“我是你哥，她是你嫂嫂，你就这么狠心。”
哥？
沈妙妙一手托腮，一边想着。
哥哥这个词好陌生。
陌生到她快想不起来了。
曾经她只要见到姜家七兄弟，无论他们会不会搭理她，她总是会跟在屁股后面喊一句。
“哥哥，等等我。”
“大哥，二哥，三哥……七哥。”
是什么时候开始不叫的呢？
大概是从有次放学，沈妙妙依旧如往常那样喊着姜书大哥，却在姜书接姜念放学上车时，听到了闲言碎语。
“沈妙妙好像个疯子啊，她什么都不会，一张嘴就是有鬼有鬼，不学无术连姜念的一根脚指头都比不上，姜念才是名副其实的姜家千金！”、
“姜念好可怜啊，沈妙妙不就是有血缘关系吗，居然要凭这个将姜念赶走，还不让姜念跟自己的哥哥一起，真的太过分了。”
也就是这个谣言，再加上姜念那段时间学习成绩一落千丈。
姜书跟其他兄弟一致认为是沈妙妙传出的谣言，导致姜念心里有阴影。
于是姜书跟她说：“从今天，你不准再叫我哥哥，我不是你哥哥，就连大哥二字也不允许，以后喊我姜书少爷。”
好一个姜书少爷。
沈妙妙那时候有多渴望自己有哥哥，此刻就对他们有多厌烦。
“哥哥哥哥哥，你老母鸡下单吗？”
姜书被呛了这一句，完全愣住了。
明明之前都是只要他放低姿态，沈妙妙就会自己主动去做事，现在她变了。
“沈妙妙，你变了，你还是不是姜家的人。”
沈妙妙好心提醒：“不是了，姜家都给我办葬礼了，我连魂都不是。”
“对了，我的东西你放在门口就是。”
被挂断电话的姜书，看着从里面走出来的佣人。
“你好，姜书少爷。”
后面四个字像耳光一样打在姜书的脸上。
他要求沈妙妙这么喊自己的，为啥现在听到又那么难受……不是难受……是生气。
他怎么会因为沈妙妙不喊自己哥哥而生气，他开心还来不及。
佣人也比他快一步，从他身后助理的手里拿走了沈妙妙在姜家所有的物品，保证一根头发丝都不带留的。
只不过，佣人翻找了起来，从包包里掏出一串手链，手链的五金都已经生锈了。
“沈小姐说，这个东西太脏了，请姜书少爷帮忙扔掉。”
这手链，是姜书当初送给沈妙妙的。
也不能说是他送的，就是他在给姜念送了一条价值二十万的手链，怕沈妙妙惦记，回家时在路边买了一条两元的手链。
一碗水端平嘛。
现在，还给他了。
佣人拍了一下自己大腿：“差点忘了沈小姐交代了。”
抢过姜书手里的那条手链，用力一扯，手链四分五裂，廉价的珠子掉落，在地面四处散开。
佣人：“沈小姐还说了，如果你想要求她帮忙，就按照以前她在姜家的规矩来。”
姜家的规矩。
姜书的脸瞬间煞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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