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钟真涛知道张建中不会白要他帮忙,但还是摆起官架子,一副不耐烦的腔调,说:“你怎么总麻烦我?”
“到了省城,我不麻烦你还麻烦谁?”
“你就不能找别人?你可以找三秀嘛你们是生意伙伴,来省城,有事找她帮忙,她不可能不帮忙。”
只是随口一说,倒觉得是个好主意,可能借张建中把三秀约出来。
“这事她帮不了,非你不可。”
“又什么事?”
“认识计划局的人吗?”
“也不是不认识。”
“约三两个交情深的出来,一起吃饭。”
“我还不知道你要干什么,怎么约?”
张建中笑着说:“我们谈谈交换条件?”
钟真涛来精神了,问:“你有什么交换条件?”
“我帮你约三秀。”钟真涛还没开口,张建中先开腔了,“你别说,你不是在等三秀的电话?”
“我见她,还要你约吗?”
“你就别跟我装了,我约三秀,保证一约一个准,你约她,她肯定摆大秀架子,不求个十次八次,她不会见你。”
钟真涛被戳中痛处,很不高兴,说:“你这么气我,我还想要我帮你?”
“这是事实啊”张建中还是笑嘻嘻地说,“女人,我比你了解,越是在乎你,就越是摆架子,什么目的呢?还不是要看你的诚意?你越低头哈腰,她就越高兴。更何况,三秀这种有身份有地位的人。所以,注定你的爱情之路铺满荆棘。”
他才不会傻到告诉钟真涛,你一点机会也没有。
“你要不要交换?”
钟真涛说:“你告诉我,你约计划局的人干什么?知道你的目的,我才好约他们吧?如果,你要帮的忙,根本不对口,约了也是白约。”
“你是说一拍两散?”
“不是,不是。”钟真涛忙说,“今天,你先跟我谈谈你的事,我明天约。现在这个钟点,都下班了,上哪去约?”
张建中觉得也对,问:“三秀也不用约了?”
“你这人怎么这么麻烦?”
“你不说清楚,我是一点也不开窍的啊”张建中故意戏弄他,其实,是想帮他约三秀的,既然已经提起这事,轻而易举讨他开心又有什么呢?谁知以后还有多少事要他帮忙?
与人方便,也是与己方便
“你拿主意吧”
“那就不约了。”
钟真涛也不是不会玩狡猾,说:“那就算了,我还是回家吃饭吧晚上还要加班赶材料呢”
张建中“哈哈”笑起来,说:“就知道不约三秀,你心里不爽”
“张建中。”钟真涛直呼其名,两人单独在一起,他从不承认他那个什么狗屁张书记,你不也是科级吗?彼此平起平坐,但我是省委机关的科长,这行头比你大得多,就算是小科员,那也是上级。不仅是上级,还上级了好几层,“我们也算是朋友,有这么戏弄朋友的吗?”
“开个玩笑嘛看你急成这样。我帮你约她。”
张建中约三秀并非有绝对把握,但玩点小机灵,还是可以吓她来的。
“什么事?”三秀对张建中也没什么好声气。
“当然,不是向你道歉了。”
“也不需要,你省了吧”三秀在不知他的用意前,一般不会挂张建中的电话。
“我在省城。”
“用得着向我汇报吗?”
“这次,还真得向你汇报。”张建中说,“湾仔村的人跑到省城来了。”
三秀语调变紧张了,问:“来干什么?”
“还能干什么?来省政府上访。说我们包屁投资商,损害了他们的利益,省政府一个电话打到兴宁县政府,县政府再一个电话打到边陲镇,我只好赶过来了。”
“那是你的事。”
“不能说与你无关吧?”
“我告诉你,我还真不管了。”
“如果,省里下令,你们停工,把事情摆平了,损失可是你们的。”
三秀声调高起来,说:“张建中,在你们那投资,我算倒霉透了,你们的工作没做好,却要我们背包袱”
“这不是在想办法做好工作吗?你也得配合一下,刚才,省政府的领导话了,如果,我不能搞定,就通知投资商直接与村民对话。”张建中说,“你最清楚,这一对话,还不是要你拿钱搞定?我也不希望出现这样的结果。”
三秀用鼻子哼了一声,说:“今天的太阳从东边落吗?你有那么好心?”
“也不全是为你,也有我的利益。如果,他们这种行为得逞,其他村也有样学样,也组织起来吵闹,投资商哪还敢去边陲镇投资?所以,我和你要同心协力,一起刹住这股邪风歪气。给你电话,就是约你出来,商量一个绝佳的解决办法。”
张建中太有诚意了,三秀不想见这个人,但也不能拿生意来赌气。
趁三秀还没到,张建中先跟钟真涛谈了申报的事。
“这种事,各市打爆头壳都要争,上面没有人,哪能争不到。”钟真涛很不宵地说,“我不是泼冷水,像你们那的环境,搞试验区根本不可能。不是我不帮你,还是别跟着这个热闹。”
永强说:“你只要约你那几个兄弟出来就行,其他的事,我们来争取。”
“没副省长以上的大官,争取只是空话。你们能接近到副省长?”钟真涛不是傻瓜,说,“这是你们那个林副市长的指示?”
“算是吧我们做下面的工作,他做上面的工作。”
三秀走了进来,钟真涛存心找了一个面对大门的位子,就是能够第一时间看见她进来。几天不见,三秀形像大改变,头盘在头上,让人感觉清爽干练,绿色松宽衫,下错腿长裤,像裙似的飘,便飘来一阵幽香。
西餐厅的目光似乎都聚集到她身上,看着她在像云似雾的钢琴弹奏曲中,走到三个男人那张桌。她一进门,钟真涛就抢先起来,帮她拉开椅子,等着她款款而至。
“你怎么在这?”
“张,张书记约我来的。”
“是他贿赂你吧?”
“早叫你别问细节,你再怎么问,我也不会告诉你。”
“也只有他这种没眼光的人才会贿赂你。”
钟真涛结巴得嘴唇哆嗦,“你,你怎么这么说话?”
张建中早习惯了他们狗咬狗,一句话不说,只当旁观者看热闹,永强只是跟三秀点头打了个招呼,你生张建中的气是你们之间的事,与永强无关,到底还要去边陲镇,不能都得罪了。
她问永强:“怎么会闹成这样?”
永强装没听见,说什么也不合适,最好的应付就是装没听见。
“还是钟科长向你解释吧”张建中把球踢给钟真涛。
钟真涛不知解释什么?他哪知张建中是怎么约三秀的?
三秀却瞪着张建中,说:“你又搞鬼?并没有什么上访。”
张建中咧嘴一笑,说:“不这么说,你怎么会来呢?”
三秀站起来了,手里拿着杯,真想一杯水泼过去,毕竟还有一丝儿理智,知道这是公众场合,才又把杯子跺在桌子上。
西餐桌不大,半杯水几乎溢湿了大半张桌。
见三秀拿起手袋往外走,钟真涛忙拉,说:“你怎么那么激动?张书记有事跟你商量。”
“你别一而再,再而三。”三秀直接冲着张建中说,声音是从牙缝往外挤的,语调不高却够狠。
“你坐下,有话慢慢说。”钟真涛体贴得无微不至,“公众场合多不好?有失你三秀的颜面。”
三秀又坐下来,胸口堵得隐隐作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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