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张建中没把汪燕的怀疑告诉永强,这与他们有什么关系?你三秀就是把左边口袋都调包装进右边口袋,也是你们赵氏家族内部问题,目前,张建中只要证明事情与己无关就行了。
“我们的货到了指定地点,有开箱验货的。”永强说,“当时,我、保安主管、还有仓库主任,三人一起开的箱,看过后,才点数入仓的。”
治保主管说:“我们并没有所有的货都开箱验,只是抽查。”
仓库主任说:“进仓,再出仓库,运去火车站上车皮,都有一套很完整的程序,这期间,根本不可能有调包可能。”
三秀问:“谁允许你们只是抽查?”
仓库主任说:“他们来得晚,大家等了一夜,那个兵参谋又催我们快一点,说赶回去还有任务。”
“有任务怎么了?就可以马虎了?他们来得晚,那是他们的事,他们耽误了自己的时间,我们怎么可以简化验货程序迁就他们?”
“以前,也有过几次抽查,都没事。”治保主管说,“又是老交易了,彼此也建立了一种诚信基础,所以,才导致这次意外事故。”
三秀说:“这次事故还影响到了我们赵氏的声誉,货到出去了,人家验货检查,再现问题。”
这是在三秀办公室,她抱着胸走来走去,该她说话就停下来,双眼看着对方,如果背对着那人,便转过身来。她穿一身黑,贴身的黑色高领羊毛衫,合体贴身的黑西裤,高跟鞋也是黑色的,于是,衬托得她高挑挺拔,而且,前突后翘,然而,你不可能对她有任何一点女人的遐想。
她留着运动装的短,脸显得很白,因为黑,祼露在外的肌肤都显得白,但那双像是描过长眉撇得紧紧的,说话的语气像是从冰窖里渗出来的,保安主管和仓库主任听一句,打一个哆嗦。
永强偶尔为自己辩护两句,张建中只是静静地看着,一直不说话。他觉得自己就像在看一出戏,事先导演好的,你三秀有必要在我面前教训部下吗?他们说的那些情况,你训的那邪,早就不是现在才说的内容了,很显然,再复述一遍,是说给你张建中听的,让你知道整个事件的过程,让你悟出这样一个结论,赵氏集团也有失误,但主要问题应该出在你们那边。
“大概的经过,我想,你也知道了。”
张建中摇摇头,说:“我没弄懂。”
你不挑明,我也装糊涂。
永强想说什么,又把到嘴边的话吞回去了,张建中不可能没懂,不必要要你解释。
“事情是这样的。”三秀走到张建中面前,离他还有几步远,做着手势说,“我们这边验货的时候……”她停了下来,说,“你不会没听懂”
“你坐下来,不要急”张建中示意她坐在自己前面那张单人沙上,“我认为,有些事很有必要弄清楚,我们这边是没问题的,可以说,走足了你们的程序,你们也签了收货单,是不是应该从你们自身找问题。”
三秀本是翘腿坐在沙上的,这会儿,腿一抬,坐直了身子,说:“我们只是检查,并没有所有的货都开箱检验,其实,你也清楚,完全验货是不可能的,不可能把原包装都拆了。”
“如果,没有最起码的信任,拆箱一件件验,很有必要。”
三秀就把目光移到主管和主任那边,说:“听到没有?以后,多一个心眼。”目光又收了回来,说,“应该也没有以后了,我们这次合作,应该是最后一次合作了。”
“我不明白三秀的意思。”
“生这样的事,我们大家都不希望,但事情还是生了,问题出在哪里?我也不想深究了,我们这边也有失误嘛怨不得别人。”
“既然不想深究,你把我叫到省城来干什么?”你以退为进,我张建中也不客气了,寸步不让,“这跟以后合作不合作也没关系吧?”
“就算这次没生意外,我们也有选择与不与你们合作的话语权。”
张建中笑了笑,说:“你是希望我们争取与你们再合作,把这个责任揽下来?”
“你不觉得问题出在什么地方,已经很清楚了吗?”
“我清楚,似乎你还不清楚。”
三秀笑了笑,站起来,说:“还有谈的必要吗?”
张建中也站了起来,很客气地对主管主任,说:“请你们回避一下。”然后,又对永强说,“你也出去一下。”
三秀不表态,没听见似的,回到自己办公桌,坐在大班椅上,随手拿起桌上的指甲搓,搓着指尖,张建中一直跟着三人走到门口,嘴里说,很不好意思很不好意思然后,把关上门。三秀还在专心地捣弄她的指甲,伸出左手,看看手背,又翻过来收拢五指看指尖。
“我们有必要把话摊开来说。”
三秀翻了他一眼,说:“你说。”
“不要以为,我们缺不了与赵氏家族合作,就可以拿这个当条件,非要我们承担责任,如果是我们错,不管对方是谁,就是一个没有名气的小公司,我们也会承担自己的责任,但是,不是我的错,你别想冤枉我吞下这只死猫”
“叫冤枉的人,未必是冤枉的”
“你拿出证据”
这几两天,这句话说了无数遍,水浸村事件是为自己狡辩,但调包却与天大的冤枉
“你对你的手下就那么信任?”
“我是疑人不用”
“你吃亏就吃亏在这里,人家把你卖了,你还拍着胸口替他洗冤。”
“你别忘了,现在是你的人出了问题”
“那只能算是一点小失误。”
“你就那么肯定?我的人可疑,你的人就没问题?”
三秀放下指甲搓,说:“你要搞清楚,赵氏的整个管理流程是科学的,仅凭三两个人,是不可能制造这种调包事件。”
“永强就可能半路调包?当做一个班的押运士兵玩调包?”
三秀觉得自己这么坐着仰视张建中,气势上吃了亏,从大班椅上坐起来,说:“我不想跟你谈论这些细枝末节。我不追究都不可以了?我们赵氏认倒霉,承担责任都不行了?”
“不行既然你把我叫到省城来,既然我知道了这个事,我就一定要搞清楚,就算你三秀不再跟我合作了,我也要搞清楚”
三秀笑了笑,说:“我就知道你会说这句话很好,非常好”
她手一扬,说:“请你出去”
张建中拨开她的手说:“我为什么要出去?没把事件弄清楚,我不会离开”
“想打人啊”
“我打你了吗?”
“没打吗?”
张建中很干脆,说:“好,我向你认错,我有点激动了,不该对你动手我向你保证,再不会动手”
“你离我远一点,站到五米之外”
张建中还真往后退了几步。
“你要以为,你们赵氏管理就很完善,就不会有漏洞。制度摆在那,执行的是人,不执行,或者简化执行,一样会出问题,如果,你们开箱把所有的货都验了,是不是我们的问题,当时就清楚了。”
“你这是强词夺理”三秀说,“你懂企业吗?所有的货进仓库都验一遍,我还用做生意吗?企业与企业之间,没有最起码的信任,先就不应该合作”
“我不跟你说企业与企业之间的事,我们之间是完全可以信任的,我不会干那种事,我也相信你,不是出现调包,你也不会冤枉我但是,人心莫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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