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店里人不算太多,夏眠挑了一张靠里的桌子坐下,两个人好像第一次单独出来吃饭,她想想还有点小开心。
隔壁的烤肉炉子上滋滋冒着黄油,隔着个过道都能闻到肉香和奶香味。
夏眠闻了两下:“有点香啊。”
周燃看她鼻子拱了两下,笑的眼睛微微弯起来。
“怎么跟小狗似的先闻两圈。”
夏眠说:“我这叫品味。”
这家日式和牛味道的确好,连夏眠都忍不住食指大动,吃的靠在椅子上摸着微微凸起的肚子打了个小小的嗝。
“在学校待了一个月,也算是吃上细糠了。”夏眠感叹了一声。
周燃笑了笑,捏着水杯看着夏眠:“你们宿舍几点熄灯,等下送你回去?”
夏眠一顿,突然想起出门前齐悦说的话,不知道为什么那股心虚劲一下又涌上来了。
她一只手放在桌下下意识地伸向自己的背包,手心都出了一层薄汗。
“额…”夏眠犹豫道,“十一点半。”
“嗯,”周燃喝了口水润了下嗓子,“那还可以再逛逛,正好等下可以给水草打个视频,她挺想你的。”
他把水杯放下继续说:“本来这次想带水草一起来的,但没她证件不好出门。”
夏眠点了点头,脑袋里不知道在想什么,居然说了一句:“她身高好像没达到高铁购票标准吧。”
周燃水也不喝了,抬着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夏眠。
夏眠被他盯的发毛:“怎么了?”
“活阎王啊,”周燃感叹了一句,“三四个小时的绿皮再转高铁过来合起来得三十多个小时,人还没下车呢就坐成活化石了,你可真敢想啊。”
说完周燃还琢磨了一下,得亏当时订票的时候没人有跟夏眠一样的想法。
不然照水草那傻不拉几的性格,保不齐还真能上赶着拉着周燃去坐高铁。
一个敢想一个敢干。
夏眠琢磨了一下,好像是这么回事,也觉得自己脑回路挺奇葩的。
俩人从店里出来的时候已经快十点了,夏眠刚要去前台买单就被周燃一把拽了回来。
他捏着她的手揣进兜里,手指在她手心处捏了两下。
“买过了,”周燃叹了口气,“你燃哥还没到那个份上,要女朋友拿着丈母娘给的生活费请客。”
夏眠被周燃拽出了门还有点不甘心:“说好了我请客的!”
“等你下次回夏城了再请吧。”周燃说。
夏眠抿着唇不吭声,开始疯狂回忆刚才自己都点了什么菜吃的多不多花了多少钱。
她都有点后悔了,早知道周燃抢着买单她就少吃点了。
苏城的物价可比夏城要高多了。
周燃一眼就看出了夏眠的小心思,他瞥了下夏眠,开口提醒她:“给男人省钱倒霉一辈子啊。”
夏眠想都没想就顶了回去:“你是男人吗。”
周燃一下就沉默了,紧跟着沉默的就是夏眠。
俩人面面相觑,谁都不说话了。
“那个……”夏眠还想找补一句。
“送你上车,我赶着回去写书。”周燃掏出手机作势就要打车。
夏眠还没反应过来:“写什么书?”
“我的自传,”周燃低头盯着手机看,“《中国最后一个太监》。”
夏眠笑的几乎要猫不起腰来。
周燃一只手捏住她脸颊,虎口钳着她下巴把她的脸抬起来看着,挑着眉头咬着后槽牙,又恨又想笑。
“好笑吗?”
夏眠笑着点头,嘴角咧的都要合不上了。
周燃觉得自己后槽牙都快咬碎了,无奈地笑了下,低头在她唇上印了一下,亲了个响亮的一声。
大学城晚上附近的小吃街摆摊的人特别多,人来人往的,夏眠一边笑一边紧张地看着周围有没有人。
周燃捏着她脸的手直接上移了几分,挡住了她的嘴,指节微微用力,按着她脸蛋往里凹了下。
“做贼呢你?”
夏眠握着他的手腕,毫不客气的在他虎口上咬了一口。
“是你先耍流氓的。”
“男人才能叫耍流氓,太监不算。”
周燃把手放下看了看虎口,连个牙印都没有,就是沾了点口水。
“那太监耍流氓叫什么?”夏眠问。
“叫对食。”
夏眠直接蹲在路边不走了,抱着腿把脸埋在膝盖里,整个人都忍不住发抖。
周燃也没催她,就等她蹲在马路牙子边上笑够了。
等了半天,那姑娘还缩在那哆嗦着呢,给周燃看笑了。
他脚尖踢了踢夏眠的鞋子,忍不住笑了下:“你踩电门了啊?”
夏眠笑的身子后仰,差点一屁股坐在地上。
周燃眼疾手快把人捞起来,他一手拽着夏眠的胳膊,另一只手抱住夏眠的腰,把人圈在怀里往前走。
“很难想象你的大学生活是有多无趣啊,这么两句话能把你笑成这样。”
夏眠揉了揉笑的发僵的脸,她这一个月的大学生活确实挺无趣的。
还不如跟周燃在一起待一个小时有意思。
两人一起走出了街口,在大学城门口拦了辆车,民宿离学校也就不到三公里的距离,离宿舍熄灯的时间还早,正好还能歇会。
苏城的霓虹灯耀眼,连夜晚都比夏城热闹的多。
小城市跟大城市就是比不了。
周燃捏了捏夏眠背包上的挂件,上面的黏土沾了点灰,一看就是经过风吹日晒饱经风霜的。
“我下次给你换个毛绒的吧,”周燃说,“你这天天挂包上,没事还能洗洗。”
夏眠低头看了一眼那挂件:“也没天天挂。”
“我这脸都黢黑了,还没天天挂呢?”
夏眠回答的十分实诚:“那是我没事的时候拿手搓的。”
周燃一下笑出了声:“不行咱下次摸的时候洗洗那爪子呢?”
“我洗了!”夏眠瞪着眼睛反驳回去。
被他说成了脏脏小屁孩一样。
“黏土这种材质就是容易脏!”夏眠加重了语气。
“行。”周燃笑着应她。
他捏着黏土摸了一会儿,夏眠问他:“那句话,你教水草教了多久啊?”
“哪句啊?”周燃明知故问。
“就那句‘宫中禁止对食’啊。”夏眠自然地说道。
周燃轻笑了一下,靠在车座背椅上放松了身子。
“也就百八十遍吧,主要她那耳朵听不见,一边教还得一边喊,有时候得背着点人,就教她这一句我姥姥现在都不愿意承认我是她孙子了。”
“怎么说?”夏眠问。
周燃叹了口气。
“邻居都说她家里有个精神病,平时没事就在家喊爱老虎油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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