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年三班的学生在这里集合啦！大家在这边有序排队，五分钟后点名，人到齐后再排队上车！”
女老师站在不远处手持着大喇叭反复地喊着。
老路扫了一圈周围，抱着手低头瞅了一眼站在脚边的屁桃儿。
大周六早上起来他眼睛没睁开呢，这小畜生就掀他被窝给他拽起来了，说什么也不要她妈送，就得老路带着来。
屁桃儿背了个红色的小书包，脑袋上扎了个羊角辫儿，一张小圆脸跟年画娃娃似的。
“大胖脸扎什么俩辫儿啊，看着都喜庆……”
老路打着哈欠嘀咕了一声：“等会上车照顾点人家水草，吃的都给你塞包里了，不许吵不许闹，老师要是跟我告你一句状我就照你屁股踢，听到了没有？”
“知道啦！”屁桃儿大嗓门喊了一声，“你都烦死了！”
“嫌烦你别让我送啊。”老路捂着嘴，眼泪都从眼角溢出来了。
夏眠弯着腰给水草整理着红领巾，那红领巾经常被她抓在手里来回揉搓，都不板正了，尾巴尖皱皱巴巴的，夏眠扯了半天才看着顺眼点。
“你哥都跟老师打好招呼了，一会上了车你和桃儿就坐在最前排靠窗的位置，自由活动的时候不要跑太远，得让老师看着你们，知道了吗？”
夏眠拍了拍水草胸前念叨着。
水草一边点头一边往四周张望着：“嗯。”
这还是水草头一次参加学校组织的夏日活动，去年是集体去水上乐园，但赶上水草发了水痘没去成，小姑娘郁闷了好几天。
她有点兴奋，昨晚一晚上都没睡好，隔三差五就爬起来翻翻自己的小书包，来来回回确认了好几遍也没放心。
周燃拽了拽夏眠的发尾：“年纪不大，怎么现在比我还能念叨呢。”
夏眠用胳膊肘怼了下周燃：“你年纪大嘴也不老实啊。”
周燃咧着嘴偷笑一声，手缩在夏眠的背后又扯了扯她的发尾。
大巴车从头到尾停靠成一排，屁桃儿拽着水草的手一块上了车。
大巴车里吵吵嚷嚷的，夏风闷热，悬挂在前排的小风扇不起作用，屁桃儿直接拉开车窗，随后一屁股坐在了外面，把水草包住。
她爬上座位，干脆利落的甩开了脚上的鞋子，露出里面的粉色小羊袜子。
吓得水草连忙摇头摆手，蹲下身子就要把鞋子给她捡起来。
“不臭！”屁桃儿举起脚凑到水草面前，“我早上刚换的袜子，你闻闻。”
水草也没多想，凑上去对着屁桃儿的脚就闻了一下。
前排刚上车的老师看着这一幕人都傻了几秒，掏着手机对着俩小姑娘拍了张照，躲在屏幕后面的脸都有点绷不住笑。
水草没闻到什么味儿，抬起头对着屁桃儿呲牙笑了下。
“不臭吧？”屁桃儿拍了拍身边的座位，“你也脱。”
水草摇了摇头，把小书包抱在了身前。
“咋？”屁桃儿看着她问，“你的臭啊？”
水草一听脸都要红了，捂着屁桃儿的嘴拼命摇头。
她脚丫子不臭，她就是不好意思脱。
屁桃儿一点不见外，从上了车开始就窝在座位上又吃又喝，大巴车是要开到邻市的植物公园。
听说那边还有野生小鹿可以投喂。
一共就不到俩小时的路程，俩人脚边摆着的塑料袋就装满了零食垃圾。
屁桃儿打了个嗝，摸了摸自己瘪下去的小书包。
“一会快吃完了，没有了咋整啊？”
水草翻了翻自己的，就剩了点薯片果冻和威化饼干了，中午她们还得在外面吃呢。
屁桃儿从书包最底下翻出被压扁的肉馅包子给水草看了看：“就剩俩了，你说咱俩够吃吗？”
虽然说她一直很能吃吧，但谁让她正是长身体的年纪呢。
她妈妈说了，能吃是福。
水草捏着包子看了一会，又看了看屁桃儿。
屁桃儿心领神会：“你说廖振东带猪肉煎饺了吗？”
吃饱喝足以后，屁桃儿靠在水草身上就打起了呼噜。
水草坐的直挺挺的不敢动。
她之前看见过夏眠也是这样靠在周燃身上的，周燃也是这样一动不动的。
屁桃儿的脸蛋子压在她的肩膀上，多余的肉都坠出来了。
水草用手指戳了戳，然后低头捂着嘴偷笑了两声。
外面阳光明媚，顺着车窗照进来。
水草看着车窗外的郁郁葱葱从眼前划过，她眯着眼，脚丫子小幅度的晃动着。
穿过一片街景，在等待红绿灯的时候，她看向对面一排商铺的匾额。
大部分的常见字她不看拼音也能认得了。
她心里默念着那些字的读音，脑海中响起的是老师的声音，就好像她在读。
她现在能认识字能读书，还能和好朋友一起出去玩。
水草勾着嘴角偷笑，小手稍稍握住屁桃儿的手指
上学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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