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怜的娃跑到自己亲哥那已经被草淹没的小小坟头上嚎啕大哭,直到被李老实他们找回来。
江枝问他为什么会去野地找小坟?
二瑞说,小姑是骗子这事他不想告诉爷奶和爹,就让他们一直被骗下去。
就当小姑早已经死了,以后也不再相认,可亲哥死得太冤!
要是哥哥还活着,一定能早些理解娘的苦衷,而不是像自己这样傻。
江枝有些泪目,二瑞虽然傻了一点,但心思最纯净。
关心爱护着家里每一个人,就连自己这个“娘”也没有丝毫怀疑过。
徐小姑这件事在村里沸沸扬扬闹了几天,渐渐的也被农忙冲淡。
农时不等人,是不会留着人唏嘘惆怅的。
割麦子,打麦子,晒麦,村里活多,巧云也下山帮忙。
江枝家里的油菜籽收割打完,就接着打麦。
打麦是苦活,又累又热又脏,全村男女老小齐动。
带着麦穗的麦杆铺在平整压实过的地面上,十几个拿着连枷(连盖)的村民围成一圈。
高高扬起的连枷逐寸敲打着地上的麦杆,一遍又一遍。
等麦粒脱落后,有人收拢到旁边,用大大的粗眼竹筛分离出麦杆和麦叶。
筛下的麦粒还需要经过摇动的风谷机(风车)吹去麦壳,淘出土块,然后才是干净的麦子。
在田贵几人的安排下,所有人分工明确,做事井井有条。
这些都需要记录工分,谁也偷不了懒。
在一群灰头土脸打连枷的人里面,身穿靛蓝衣裙的秦氏格外醒目。
从县城回来她就一直穿着这身衣服,晚上洗白天穿,走在村里昂首挺胸,就好像一只骄傲的蓝孔雀。
不远处李老实也没有偷闲,一只手摇着风车,一手拨着仓斗里的麦粒。
好像是让麦灰呛着了,时不时就要扭头在肩膀上蹭鼻子,趁机往旁边瞟上几眼。
二瑞终究是农家孩子,干起农活,他也就很快把悲伤放到一边去,或者压在心底了。
打完麦,就需要赶紧耕田插秧。
小黄牛已经被绳索木棒驯服,二瑞也学会怎么跟牛沟通。
木犁在水田里来回走动,哗啦啦的泥水溅起来,人和牛都被汗水泥巴糊得湿透。
一直到暮色降临,村里各家冒起炊烟,耕田的人才收犁回家。
这些天在村里干活,二瑞会去徐根有家吃饭,晚上就住在李老实这里。
虽然是农忙,夏秀才的夜校依然有课,今天讲的就是“端午”。
只不过夏秀才没有提屈原,而是说各地端午习俗:吃粽子、赛龙舟、系五彩线挂香囊、贴五毒、画额、喝雄黄酒、采药、挂艾虎、躲午、吃鸭蛋。
秀才不出门能知天下事,再加上夏秀才本来就博学多才,说起这些风土人情也是面面俱到。
此时的人没有其他学习途径,能听到这些新事物真是难得。
小孩子们听得津津有味,眼里满是对知识的惊奇和渴望。
忙累一天的成人也聚在这里,一边听得有趣,一边手中不闲,搓绳子、打草鞋、编竹篓。
小满现在没有干农活,他白天在药坊制药,晚上也会进村来听课。
这时候听到端午节,于是找到二瑞,也问起“过节”的事来。
在巴郡,端午节又叫“端阳节”,而且还分小端阳和大端阳。
小端阳为农历五月五,大端阳为农历五月十五,过节真正要过的就是大端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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