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三合用最简单的话堵住他的嘴,“不言,替我送送小裴爷。”
“小裴爷,请吧。”
裴笑看着李不言笑眯眯的脸,顿时明白为什么谢五十会说这人是根搅屎棍。
专门坏事哩。
晏三合脱衣睡回床上,还没来得及想什么,李不言像阵风一样的躺下来,一只手支着脑袋,目光有些深地看着她。
“晏三合,你还欠我一个答案。”
“什么答案?”
“木梨山上,男欢女爱的答案。”
晏三合学着她的样子,侧身支着脑袋,没有半点隐瞒,“答案是我确实对他有好感。”
榆木脑袋终于开窍了。
李不言眨了眨眼睛,示意她继续往下说。
“在木梨山脚下,他受伤了,我没控制好自己的眼神……他察觉到后,就把目光挪开了,那瞬间,我突然明白了一件事情。”
“什么?”
晏三合闭上眼睛,回忆起那个场景,那种如鲠在喉的无力感又涌上来。
一个人的眼神骗不了人,喜欢、不喜欢都藏在里面。
他眼神轻轻一挪,让她有种在睡梦里,身子忽的往下一坠,整个人都踏空了的感觉。
刚刚不言问小裴爷从哪里来,小裴爷说是谢家,那就意味着谢知非是知道她脖子受伤的。
他不来,其实也是摆明了态度。
“他也许对我只是好奇,也许是顾及谢家,也许就是闹着玩,总之不能当真,也不该当真。”
一根榆木做了十七年,第一次察觉到怦然心动,却只是短短一瞬间,这让李不言不由鼻子一酸。
“不言,你不用为我担心的。”
晏三合躺下去,看着帐顶,“尤其当我见到陆时后,我更明白了一个道理,自古多情女子负心汉。”
“说得好!”
李不言也跟着躺下去,脸上似乎有些漫不经心:“我们都要管住自己的一颗心。”
管不住,就想想唐之未。晏三合在心里说。
……
话说开了,晏三合一夜好睡,连个梦都没有。
翌日一早,她用罢早饭,与李不言直奔驿站。
做镖局的,天南海北都有他们的分部,分部又称驿站,韩家堡在京城的驿站,坐落在东大街。
晏三合掏出玉佩,放在桌上。
穿着青衣的管事一看那玉佩,心头吃惊,小姑娘年纪轻轻,怀里竟然揣着他们堡主的玉佩。
见佩如见人。
管事忙道:“有什么能帮到姑娘的?”
晏三合:“我要你们帮我打听一个人。”
管事一听这话,就知道这姑娘是个行家。
韩家镖局对外是走镖带货,只有很少人知道除了走镖外,镖局私底下也接一些打探消息的差事,前提是当事人出起得价。
“姑娘想打听谁?”
晏三合从怀里掏出一封信,放到管事面前。
“这里面有我的姓名,还有我想打听的人。你拿不定主意,可以飞鸽请示一下你们堡主,两日后我再来。”
说罢,她起身与李不言并肩走出驿站。
管事等人走远,拿出信来一看,惊住了。
从驿站出来,两人又往茶坊去。
说起喝茶,李不言一肚子牢骚要发。
茶坊里谈论陆时的人很多,但个个都把他夸得跟朵花似的。
要不是事先知道这人的所作所为,她都有种错觉,这陆土鸡真就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大清官一枚。
“再听别人这么夸他,我就要吐了,太恶心。”
晏三合神情平淡,“现在有多恶心,到时候扒皮就有多爽。”
“那我忍了!”
……
李不言不用忍。
因为今天茶坊里谈的都是另一个人——谢道之的幺儿,纨绔子弟谢三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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